“听好了,皇后。”云楷笑嘻嘻地跳到地上,摇头晃脑的边走边说:“假设,有个大臣向我谏言,说周边诸侯有心谋反,要我先下手为强治罪于他们。如果你是我会怎么做。”
“可有证据?”荣臻问道。
“大臣探子亲眼所见,他们招兵买马,制造武器。”
“平日你宣见诸侯,他可有来?”荣臻又问。
“不光来了,还立即就到。”
“谏言大臣为人如何,你是否了解?”荣臻三问。
“不是很了解…”云楷抓了抓头,想来自己上朝也有五年,的确对大臣都不曾留意过。
荣臻颔首,看着等待答案的云楷反问道:“楷儿会如何做?”
“朕考你呢!你咋还问朕呢?”云楷一下急了,板着脸哼哼唧唧的推着荣臻的肩膀。
“我都这样给你细分了,楷儿还不明白?”
云楷一脸懵然,不明白自己只是回答了几个问题,怎么就是细分了?他摇摇头,挽着荣臻的手臂:“皇后你说,朕虚心好学地听着。”
“即使诸侯有心造反,如果按大臣所说去做,必定惊弓之鸟,下次要查取证据或有所防范就显得被动且不易。何况此事并无实际证据,而你每次召见,他并无惶恐避之,随召随至,自是心中无愧。“荣臻细细道来,她条理清晰,所道之事环环相扣,正是错一步,全盘崩。
“那是…大臣多心了?”云楷似有点回味过来。
“防人之心不可无。虽然诸侯看似没有问题,但以防万一,你可以暗中派亲信去查看。大臣那边可以先应下,无需过多表达,表面上也不要流露会调查的意向。”
云楷不断点着头,感觉收获颇盛:“还有其他可能吗?”
“不排除大臣和诸侯或者其身边人有过节,想借你之手除掉异己。你可以派人去查他的人脉关系,并盯梢其一段时间。”
“皇后所言甚是,朕明白了。”云楷喜于言表,拍手叫好。他真的很佩服荣臻,什么样的事到了她这里就变得豁然开朗。
“不用觉得我厉害,是你还需努力。”荣臻知道云楷又在想什么,出声提醒道。云楷等会还有课,荣臻以为他知道答案又被自己一激将会马上离开,就边端回棋盘准备继续下棋边想在他离开前把话说完。
“等会见到老师不要急于表现,谦逊点,情绪不溢于言表是君王基本准则。你以前回答不出老师的问题,所以现在切不可在一天把答案全盘托出。你变化太大,老师就知道不是你自己完成的。你可以提出一部分想法,让老师引导你下,如果有不同意见,也可以与老师交流下看法。”
“这的确不是我完成的。”
“我教你,你学会了,就是你的了。”
云楷没出声,也没离开。荣臻抬头见他一直望着自己,以为是在消化自己所说的话,后面的话便缓缓道来:“不要把监视大臣的话说出去,心里知道就好。做君主要了解自己的臣子,才能辨析忠良和奸臣,但也不能因固定的认知而失去对事物本质的看法和分析。
云楷怔怔看着荣臻,又看着她手中的棋子:“皇后那么聪明,是因为经常下棋吗?父王曾说棋盘就是天下,棋子就是我们每个人,即使贵为君王,也不过是历史的棋子罢了。”
荣臻难得见云楷露出这样的神情,仿佛那个顽劣又无知的孩童只是假象。他摸了摸云楷的头:“想学吗?”
云楷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