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马车驶出城门,荣臻才转身往寝宫走去。
她膝盖的旧疾早就发作了,只是刚刚情急之下,对陆雪颖的担心胜过了间隙性的疼痛。当一切结束,折磨人的痛楚便翻江倒海的向她袭来,将其淹没。
荣臻的身体晃了下,踉跄之中被身后的锦娘一个疾步上前扶住。
“娘娘?是不是疼了!”
荣臻闭着眼睛休整了会,缓缓睁开眸子迎上一脸焦虑的锦娘,摆了摆手:“你先回去把被子换了,上面有血迹,别让皇上看见。”
她声音沙哑,短短一句话断了几次才说完。但即使疼痛折磨她的意识,她依旧在思考下一步要做什么。
“娘娘!你这样子我怎么能放心离开?”锦娘知道荣臻是担心皇上来了看见房间凌乱会不高兴,但把荣臻一人留在这里,她实在不放心。
“听话,你先去整理,我休息会就到。”荣臻拍了拍锦娘的手背,露出让她放心的神情:“你现在陪着我,回去还是要我整理,你也知道皇上的习惯,每次都把你们赶出去。”
锦娘心里既担心荣臻又烦云楷的习惯,但荣臻的话说到点子上了,为了对方不要劳累,自己只能照做。
荣臻见锦娘离开,这才彻底放松身体靠在墙上。她头晕目眩,发出痛苦的低呤。刚说话的时候,她已经痛到模糊得看不清锦娘的脸了。荣臻靠在墙上好一会,才暂时忍过了最疼的阶段,蹒跚回到寝宫。
“娘娘!”锦娘上前扶她,给她擦去额上的汗水:“我刚想去找你,房间已经整理好了。皇上在里面等你了。”
荣臻颔首,让锦娘去休息,自己走进屋子。刚进门,见云楷鲜有的没有坐在榻上,而是站在桌旁,像是为了能第一时间迎接她般。
“等你好久了,去哪了?”云楷见荣臻回来,脸上神情和六月天一样先喜后怒,带着孩子气闹别捏的心情询问道。
“去走了一圈。”荣臻在卧榻上坐下,喝了口茶。脸面覆着一层虚汗,两鬓的柔软短发黏在脸上。
云楷见她精神不好,走至对方面前关心地问道:“是不是宴会太累了?”
他本是出于关心,只是语气怪责,问完自己也察出一丝不对。这一语双关让人吃味,感觉自己是明知故问的来兴师问罪的。果不其然,荣臻看了他眼,眼神闪过一丝失望,随即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只是很久没走动,有点乏力。”
“我听说。”云楷干脆将错就错,把想说的都挑明了。他看着荣臻,看着她脸部的每一个变化:“今天有人受伤了?”
荣臻没有应答,只是点了点头,云楷见状继续说道:“是右宰相陆崤逸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