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两人对视了一眼,这架势看起来就跟审问犯人似的。
张大夫见气氛越来越焦灼,自己先急了,陡然拔高音调质问两人:“你们到底想干嘛!”
“我们只是想了解点村里的情况。”沈之文语气较为柔和,安抚道。紧接着就问:“村里最早是什么时候出现丧尸的?”
张大夫警惕的看着两人,顿了一下回答道:“大概一周前吧。”
安振温看着他,脸上也不再像刚才那样阴冷,反而端起了平日里的温和,“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是通过空气传播的?”
他回忆了一下,“大概就是,村里出现第一只丧尸的时候。”
安振温沉思片刻。到现在为止,国家甚至都还没有出第二则公告。但他一个赤脚医生,却直接能摸清传播方式。
他看了张大夫一眼,示意他继续说。
“我也不清楚是怎么传播的。但几年前的疫情后。镇上的领导,就不时的往村子的药铺里,分配些防护服。我就这么穿了。”
张大夫说完瞧了瞧两人的脸色。果不其然,安振温的脸跟变色龙一样,又黑了。
这批可以说是上面分配下来,用于预防紧急情况的物资,倒是被他一个人私吞了,现在一整个村的人都不需要了。
“存货还有多少?”沈之文问道。她也看到了安振温铁青的脸色,虽然不太懂怎么了,但也意识到张大夫这个人有问题。
张大夫纠结的从嘴里蹦出几个字,“几十套吧……”
安振温一想到村里那些孩子,就又开始头疼了。村里的防护服可能不止几十套,但具体多少他也不想追究了,反正现在都用不上了。
“说吧。你下一步计划是什么?”他皱眉,揉着太阳穴问道。
“什么计划?”张大夫也不知是没听懂,还是装傻,人就直愣愣的问道。
安振温眼神中全是烦躁,讽刺的说:“既然有防护服,又没有给村民做防护,不可能只有这么点儿。”
“现在全村近百户人家,几乎全感染了。之后你打算逃到哪儿?”
张大夫被说穿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也不好再装下去,摊牌道:“你们难道不是在等救援吗?我看到你包里的工作证了。”
“所以你想跟着我们走?”安振温都不想正眼看他了,目光斜着看到别处,讥讽的说:“你难道不怕出去后,被判上个十年八年。”
张大夫腆着张脸,厚颜无耻的说:“是他们自己放弃资源的,判刑也判不到我头上,我也是灾难的受害者啊。”
到这儿,沈之文总算是听明白了,也感受到了来自所谓的“人心”的恶意,恶心的让人反胃。
用无知者的信任,来占有不属于自己的利益,是卑鄙可耻。而他这样,以别人的生命为代价,来让自己活下去的,更是人面兽心。
或许对他自己来说,为了活下去,这样的手段无可厚非,但这可是一条条生命堆积起来的。
“再说了,我有什么责任救他们。如果没有我,他们不是照样死吗?我只不过是,利用他们剩余的资源。”张大夫一张利嘴,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