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苗花了多少银子最终熊丰也不肯要。
曹旺苗嘴皮子磨破了也没打听出一个数,大顺更是嘴巴牢得紧,一个字不说。
曹旺苗没办法,装了五张银票装了信一同送去,没想到过几天又给还回来了。
也罢。
待种出果子来再说。
想着七宝要是知道了树苗的事,一准开心得不行。
架着驴车慢悠悠的往城外走,路过宝玉阁时顿了一下,忽地想起来小外甥儿过几日过满月。
扯了下拉毛驴的绳子,往边儿靠了靠。
“老实等着!”
伸手拍了毛驴脑袋一把,像是跟人说似的。
“别乱跑,我一会儿就出来。”
小毛驴高傲的打了个响鼻,脑袋往一侧扭把过去。
路过的人听见了,莫名其妙的打量了几眼,回头小声嘀咕。
“这人有病吧,跟毛驴说话。”
“年纪轻轻,可惜喽。”
“可不,啧啧太可怜了,家里头人还敢让一个人出来......”
曹旺苗充耳未闻,好像别人说得不是他一般。
也没栓绳子,抬腿进了宝玉阁。
“客官里面瞧瞧,什么都有,想选个什么呀?公子是买来要送人还是给自己买呀?”
这宝玉阁的小二也是有眼力劲儿的,不留痕迹的打量了几眼,态度便客气起来。
要他看来,曹旺苗这身衣裳着实上不了台面。
再看那脸和手的粗糙程度,一看就是苦活干惯了的。
没准就是村里种田的汉子。
决决是买不起宝玉阁的东西,但人家偏偏进来了。
没半点乡下人没见过世面的畏畏缩缩。
反而目光清明,挺拔如松,有一种说不出的坦然气质,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送孩子的,满月。”
曹旺苗还不知道只这么一个照面,小二已经把他整个人打量的明明白白了。
他自己也没注意,大半年的跌打滚爬说不上脱胎换骨,但周身气质,不经意间的谈吐比起去年已然换了个人般。
“这个拿出来我看看。”
伸手指着一个黄金做成的小项圈,单一眼就觉得不俗,上头雕了两只胖嘟嘟的小猪崽当真是活灵活现,中间有一个铃铛,抬着小蹄子想要去探。
“公子真是好眼光,这个项圈可是京城樊大师做的,除了宝玉阁上哪儿都买不着,送人再好不过了,寓意也好,正好适合孩子戴......”
把项圈拿出来,跟着又是一通马屁。
一刻钟后,曹旺苗从宝玉阁出来,怀里显然多了什么。
鼓鼓囊囊的。
重新跨上驴车,伸手拉过绳子,正要走,忽地后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让开!”
“前头的让开!都让开!都让开!”
“谁呀?走路不长眼?”
一个衣着褴褛的混混怒汹汹的回头,骂了一半卡壳了,声调以一种特别干涩的蹦出几个字来。
“哎呀是王公子呀,小的眼瞎,都是小的眼瞎!”
开口的同时脸上挂起狗腿的笑,伸手轻轻抽了自己嘴巴几下,就想往一侧退去。
“哪儿去!”
一道跋扈的呵斥声响起,穿着身宝蓝底暗紫云纹直缀,脚上的一双鞋镶着金丝,往穿着这身衣裳的人脸上瞧去。
一看便是个二世祖。
小脸俊白不说,端的是一股子风流劲儿。
那一侧的脸颊上还赤果果的挂着个粉嫩的唇印儿。
好不惹眼。
可想而知,昨个儿宿在哪儿了。
路过的小媳妇儿登时羞红了脸,心里唾骂无赖混子,羞愤不已的捂着脸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