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见了什么东西拖在地上的声音。
目光看去,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长衣长裤的少年。
少年看着不大,身体极为消瘦单薄,手里却是拖着重物。
那是一个黑色的蛇皮袋子,就这样被拖在地上,通过外表的形状根本看不出来里面有什么。
许是少年一身黑衣,也许是少年低垂着头,略长的刘海挡住了他人的视线。
远远看着,少年死气沉沉的,让人心头发怵,多看一眼都觉得晦气不吉利。
大抵是燕初渺的视线过于直接,且一直没有移开。
少年忽然转头看了过来。
隐藏在刘海下的五官也暴露在了燕初渺面前。
首先给人视觉冲击的是他那张带了好几条疤痕的脸。
总共四条深浅不一,但看着都骇人的伤痕。
其中最长最深的是右边眼角处呈弧线蔓延到下颚线的,伤口微微翻开,很是狰狞可怖。
相比较于这一条,其余三条就显得不那么吓人了。
燕初渺的目光在他的伤口上扫过,然后对上了那双死寂且阴沉沉的眸子。
眸子的形状好看极了,狭长且眼尾上挑,因着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带着浓浓的攻击性。
两人四目相对,从小被父母娇养着,从未受过苦的小公主被微微吓到了,她抿着唇瓣,圆润的杏眼里有些紧张,但是干净的不带任何恶意。
见那人目光一直看着她,她只觉得整个空间压抑的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小姑娘声音低低的,紧张又担忧的询问。
“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白檐目光扫过她那因紧张而捏着的手指,眼眸依旧阴沉沉的,看不出任何的变化。
重物拖在地上的声音响起,他收回目光,再次将头低下几分,长长的刘海遮挡面容。
燕初渺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她一点点收起了脸上的表情。
在那一大袋子东西里,她嗅到了血腥味,并不是人血,倒像是某种动物的血。
不过白檐处理的很好,里面还放了其他的东西,就算是嗅觉十分敏锐的站在他身边,最多也只能闻到其他的气味。
只有她可以闻到这血腥味。
—
这样的酷暑一连持续了好一些日子。
燕初渺在这么热的天气里并不喜欢外出,刘姨也舍不得她外出去遭那份罪。
于是她一直待在小屋里,只偶尔透过窗子看看外面。
期间她并没有再看到白檐,倒是郑才书来了好几次。
每一次都是带着堆笑的脸,殷勤又热络。
刘姨在的时候,在刘姨隐含警惕的目光中,他更是谨慎小心。
刘姨不在,他才微微放心。
但是不管刘姨在不在,他都讨不了半分好。
小姑娘整个人显得奄奄的,透着一股无精打采。
面对郑才书依旧是温声细语,但显得很是虚脱无力。
给人一种和她说话都是不礼貌,伤害她的感觉。
郑才书只想让她感动,从而喜欢上自己,只要这人在自己得到桑家前活着就行,并不在意她身体如何。
但是刘姨可心疼了。
有刘姨在,他每次待的时间都不长。
别说让桑仪喜欢自己了,啥都没得到。
一来二去,他觉得自己亏死了,又是费时间,又是费精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