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夫人更心塞了。她哼了一声出门去，不再管丈夫这档子破事了。

最后，吕公子用四百八十文的价格买进了三成的股。少的二十文是鹤归见吕公子可怜，做主优惠了点。

离城。

“今日便要走了吗？”沈月来忙里偷闲，临到出城门才赶上相送，与她一道来的是魏寂。

陆宛宁颔首。

“如果，粱州真是理想国，你真要把战火带去吗？”

陆宛宁回头瞥了一眼沈月来，她说得很冷漠，“我不信有什么理想国。”

沈月来也不再说话。

直到陆宛宁迈出步伐时，沈月来突然开口：“宛宁，我希望你如愿以偿。”

她身形顿了顿，终是没再说什么。

陆宛宁突然想起很多年以前，和母亲还在乡下的时候，母亲也没有成为救苦救难的圣人，还只是自己的母亲。

她用最温柔的声音给自己诉说的故事，没有长兄的将军木兰，改姓江山的女帝则天。

陆宛宁那时不觉得难，好像一个人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只要去做就可以成功了一样。但，如今，她才发觉没有这么容易。

光是想，就很难如初时一般地坚定。

从前，母亲给她说过的话，一些她听不进去的话，在这一瞬间又突然清晰了起来：

“男人的极大幸运在于，他，不论在成年还是在小时候，必须踏上一条极为艰苦的道路，不过这是一条最可靠的道路；女人的不幸则在于被几乎不可抗拒的诱惑包围着；她不被要求奋发向上，只被鼓励滑下去到达极乐。当她发觉自己被海市蜃楼愚弄时，已经为时太晚，她的力量在失败的冒险中已被耗尽。”（出自《第二性》）

在她看到沈月来和魏寂站在一起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勇气被消耗了许多。

与她离开差不多是同时，陆宛荣来到了离城。

陆令见到榴莲时，惊讶地程度不亚于刚来到这个世界时。

“我是出了趟海带回来的玩意，姑姑你别闻着臭，吃起来可香。”她丝毫不客气地，将榴莲拿给魏寂去开，魏寂接过，看着浑身是刺地榴莲，陷入了沉思。

陆令是喜欢榴莲的。但她的第一反应不是自己有多喜欢吃榴莲，而是陆宛荣出海，竟只带了榴莲回来？

“除了榴莲，你还带了些什么？”

“榴莲？这玩意叫这个啊？还是姑姑见多识广，哪儿的人说话也听不懂，也不知叫什么。哦，我还带了别的，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说是能吃，我的船员却有不少中了毒，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呢。”

是土豆！

陆令这才开心了起来。

土豆十分好种，产量极高，饱腹感极强，营养也丰富。作为一个文科生，陆令自然知道，马铃薯非常适合在原来粮食产量极低，只能生长莜麦的高寒地区生长。不仅如此，就算是在亚热带的南方地区，土豆也可以在冬日种植。

土豆的茎叶并不能吃，想来中毒的原因该是误食。

陆宛荣还不知道她带来的东西意味着什么，本也是抱着有什么新奇的东西都带给姑姑的想法而来的。在听到土豆有这么多好处的时候，难免惊讶，说：“看来，吃不上饭的人会少上许多许多。”

魏寂正好带着分好的榴莲进来，几人吃了以后，陆令让人收好种子，离城气候热，应该是能种上榴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