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大旱……”她忽然想起这可不就是当时她在昭和殿里看到那个奏折嘛。
“凉州天灾,在闹饥荒是吗?”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元烨讶异,“这件事一直被压着呢。”
良修瑶不由一慌,心虚地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难道要承认我未经允许,偷看了你的奏折?她心道。
不过好在元烨并未在此事上刨根问底。
“不止如此。凉州属于杨家管辖的地界,有人已经把折子递到了我这儿来了,说是那凉州监察使中饱私囊,搜刮民脂民膏,甚至连拨去赈灾的粮款都不放过,当地的州府也是敢怒不敢言。”
杨成栋是何许人良修瑶倒也略有耳闻,原本就是个混吃等死的纨绔,说起来跟她还颇有些渊源,那还是在她还未到军中去的前两年。少时爱玩,她不少偷摸去那些烟花柳巷去寻乐子,当年柳儿楼的花魁头牌柳依依就是她的闺中密友。
有一次,良修瑶约了柳依依,可还没等她到柳儿楼去,半路杀出个杨成栋,喝得路都走不稳的人一下就与出门来迎她的柳依依撞了满怀,杨成栋张口就要开骂,谁知看到如此美人顿时酒都醒了一半,色欲熏心之下,舌头直接打了结儿,出口就是一句“哟~,这是哪儿来的小美人呀,快给爷亲一个”,边说边动作,拽着柳依依往怀里带,撅起犹如一对腊肠的嘴就往美人脸上凑。
“这位爷,你认错人了。”柳依依伸手使劲把人往外推,两人在街边拉扯着,只可惜她一个弱女子哪比得了一个壮汉的力气,眼看那张油腻脸在眼前逐渐放大,柳依依有些无望地合上了眼。
“混账,还不放手!”
柳依依一惊,睁眼一看,一只手已然攀上了抓着她的那只手,忽的用力一掰,“咯吱”,是骨头碎裂的声响,随后便是一声响彻云霄的凄厉惨叫。
“啊!”
引得整条街的人都为之侧目。
杨成栋因着锥心的疼痛扭曲了脸色,对眼前这个忽然出现,看起来十分秀气文弱的白衣少年怒目而视,“你可知我是什么人,连我都敢打,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不小的动静,终于惊动了柳儿楼的老鸨。
徐娘半老的柳惜扭着她那风韵犹存的细腰姗姗来迟。
“哎呦呦,今日是什么好日子,竟能迎来两位贵人。”柳惜不着痕迹的将僵持着的两人分开,“奴家看杨公子这是有些醉了呢。”
一双玉手攀上这人的胸膛轻轻撩拨安抚,媚眼如丝,直勾的本就心绪缭乱的杨成栋心猿意马,注意力全被眼前的女人勾去了。
“不如就下榻奴家这小地方醒醒酒可好。”说着便引了人进了楼里。
这边柳依依死死地扯着良修瑶的衣袖,眼含担忧地示意她不要再为她出头。
待前面两人上了楼,柳依依才拉着良修瑶进去。
关上门,她有些不悦地甩开了柳依依的手,“怎么了?”
柳依依有些着急地凑过去解释:“他不是一般人。”说着她谨慎地环顾四周才凑近良修瑶耳边,声音更压低了几分,“他是杨丞相的亲侄子杨成栋,要真得罪了他,恐怕会惹祸上身呀。”
闻言,柳依依身旁的白袍少年反倒冷哼了一声,“那又如何,就算我今天真的打了他,他也不能怎么样。”
柳依依有些吃惊地看着她,尽管她早就知道眼前的人一定也是哪个大户人家的贵公子,每次来找她只是说话聊天,听她讲些这市井趣事,从未做出过什么越矩之举,十分清贵,原她只以为是哪个书香门第或者商贾之家的小公子,现在听起来似乎不止如此。
如果她知道眼前的人就是武阳侯府的大小姐良修瑶,恐怕就不会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