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奕惊诧地望向她,那段记忆已经成了碎片,甚至不回出现在他的回忆录中。
在宋奕看来那不过是孩提时的一个玩笑,无关痛痒,却影响了简旻的一生。
年幼的简旻在和父母下乡度假的时候,碰巧遇见了一群孩子,他们撅着屁股,一张排开,扒拉着一个独栋的小屋子的门缝,垫着脚往里面看。
由于是临时起意的旅行,简御琴和李寻民在忙碌他们晚上的住宿问题,嘱咐跟随的保姆带着简旻到附近转转。
巧的是那保姆在附近刚刚好一门亲戚在,想着正好去串门,就带着简旻过去了。
稀稀疏疏的几栋房屋,靠得并不近,临近黄昏,火烧云一点点被黑幕蚕食着。
小保姆和亲戚聊得正酣,就放任简旻在旁边的空地上玩耍。
简旻心里记挂着来的路上看到的那几个孩子的事情,好奇心驱使着她靠近那栋房屋。
她小心地靠近那群背对着她的男孩,试着和他们打招呼,想知道他们在看什么有趣的东西。
就听到前面的一个孩子那手肘碰碰旁边一个高个子戴着黑帽子的男孩,嬉笑说:“老大,这不是你小妈吗?前几天还对你爸眉来眼去的,这怎么还跟其他男的抱一块儿去了,那你岂不是有多了一个爸爸!”
“滚你的去!老子只有一个妈妈!她算哪门子出来的?”黑帽子踹了旁边的人一脚,火冒三丈。
旁边的几个小的连忙去劝阻,简旻呆愣在原地,正好就落到了领头的孩子的视线里。
“你是谁啊?!在这里干什么?你也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不、不是的,我刚刚好路过……”
“你胡说,我刚刚就看见她走过去了,还在我们后面待了很久。”不知道人群里谁插嘴说了这么一句话。
领头的黑帽子一下子把目光对准了简旻,像是机关枪一样地扫描着她。
“你不会是想告状的吧?”
“什么?!我不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简旻摆摆手,后退了几步,试图展示自己的无辜,可是他根本没有将这些话听进去,叫那群孩子把她钳制住。
简旻大喊着救命,撒腿就跑,奋力地挣扎着,却抵不过四五男孩子的齐力追逐束缚,其中一个还紧紧地捂住了她的嘴。
“你果然没有安什么好心。”黑帽子男孩凑到门缝里面,张望了一眼:还好,里面的人似乎并没有在意刚刚屋外的一点小动静。
“老大,现在怎么办?这小丫头片子就这么放了?”刚刚挨揍的那个男孩询问。
“等他们出来了,把她关进去,里面有个衣柜……”黑帽子的男孩冷漠地发话,“不能把她随便放了,得让她吃点苦头,叫她不要乱说话。”
简旻呜呜咽咽地反抗,被他们找来的绳索捆绑着,嘴里塞了抹布。
有对男女一前一后地离开小屋后,简旻被塞进了空荡的衣柜里,那群男孩不知道用什么抵住了衣柜的门。
黑!黑!黑!简旻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她只能从衣柜的缝隙里看到一丝昏暗的光。
她使劲儿地用头撞向衣柜,可是额头都破了,还是没有人应答。
努力地挣脱绳索,直到手腕出血,还是没有丝毫的变化。
渐渐地,连衣柜外的光线都暗了下来,简旻从开始的挣扎到哭泣害怕。
她后悔随随便便就和陌生人说话了,她好后悔!爸爸妈妈一定像是疯了似地在找她。
怎么办、怎么办?该怎么回去?这里面又冷又黑,幽闭的环境带给她前所未有的恐惧。
衣柜里能活动的空间有限,简旻呜咽到几乎断气,折腾了一番以后,力气也所剩无几了,她本能凑到缝隙旁边去呼吸新鲜的空气。
也不知道是缺氧还是用光了全身的力量,简旻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听到了人说话的声音。
简旻的脸正对着衣柜的缝隙,唯一的一点视线正对着房间中央的床。
她看到了正在发生事情——
“好恶心!好恶心!”她的脑子里不断地浮现这句话。
怎么还会有这么恶心的事情!
男女之间为什么会这样!
简旻无意看到这一幕,恨不得剜-掉自己的双眼。
她积攒了一些力气,开始用脑袋撞衣柜,不过只能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微弱、无力。
“你听,刚刚是什么声音?!”女人尖锐的声音响起来。
“什么声音啊,我怎么没有听到?”
“啊呀,你仔细听嘛~”
“着偏僻的地儿,能有什么?最多是小动物,难道还会出现孤魂野鬼?”男人不以为意地哄着怀里的女人。
女人听到孤魂野鬼立刻害怕地将脸埋到他的胸膛里我们就赶紧走吧,这里挺吓人的,不是说之前这里还死过人嘛?”
“你听谁说的?”
“村里的老人,说是之前这家的女主人就在这房间里被人拿刀捅死了,好像尸体还被塞到了衣柜了……”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衣柜,只见衣柜此刻确实在响动。
大叫一声,这对男女急匆匆地穿了衣服跑路了。
简旻没有办法叫喊着,不过耳朵却听到了他们所说的话。
猛地吸入一口气,简旻也似乎闻到了衣柜里面散发的腐败之气。
简旻惊恐地瞪大了铜铃的眼睛,心里的恐惧就像是无尽地黑洞一般吸入一切。
她拼了命地挣扎,撞衣柜。
直到有混乱的脚步声靠近,耀眼的光照,刺入简旻的眼。
“老大,这小妮子还活着呢?”
“把她拖出来!”
几个人连忙将她搬出来。
简旻以为是他们害怕了,或者良心发现,要将她放了。
没想到,那个为首的男孩却看着她狼狈的样子。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个恶魔的笑容,对着身边的人轻声地说了一句话。
冰冷、令人作呕。
他的话音刚落,很多双手便向简旻伸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