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想像穆夫人那样晕过去，但他不敢晕，和穆老爷一样血色尽褪，嘴唇比纸还要白，眼睛却不敢闭，还要瞪得比葡萄还要大。

他们同时见证了她是怎么把人肚子切开，看到了她的手在人的内脏里翻来翻去，同样看到了人体内的血和结构。

看到她是怎么用针线把穆小公子体内的肋骨接上，看到她是怎么缝合伤口。

看到他们从震惊变成恐怖再变成麻木。

手术从太阳升到头顶，到太阳西下，他们四周围点满了火把与蜡烛，油灯，把这里一片小地方照得比白天还要光亮。

“行了，小心点把人抬回去，记得不能乱动，万一乱动把他身上刚缝补好的地方又碰出个好歹来，我就不管了。”钱九儿收了最后一线，冷静的对大家说。

穆夫人醒过来，又晕死过去，又醒了过来，重复了几次后她也麻木了，当终于听到钱九儿这句话，她也跟着麻木了。

甚至没一点反应。

钱九儿皱了皱眉，看了眼一样没反应的穆老爷，他还瞪着大眼举着手，那血包正慢慢的流到穆小公子身上。

楼少爷一下子瘫在地上，半响没动静。

李子墨揉了揉眉心，把钱九儿扶起来，他又蹲下重新帮她收拾好手术刀具，卫西想要收回氧气给她，被她拦住。

“你那个别动，还要让他吸着，得过几天才能除下，你能在那边守几天吗？这个东西很重要，除了你们我谁也不信。”钱九儿看着卫西说。

卫西看向李子墨，李子墨点头，他才应了下来，保证一定完成任务。

“他们怕是刺激过头了，子墨你让人过来安排送他们回去吧，我们也跟着穆小公子走。”她转身望着他的眼睛说。

李子墨颔首，打了个响指，很快从外面挤进几来几个长相平凡，扔到人群里都不会让人注意到的少年。

“通知穆、楼两家的人，把人全送回去。”

“是，主子。”他们很快就出了人群。

没一会，四周的布撤了下去，外面竟然也围着不少人，不比白天少，把这条街都堵的实实的。

李子墨皱眉，揽着钱九儿的腰，对其他人吩咐，“你们想办法把人送回去。”

说完，也不管大家怎么想办法，先一步到了穆家。

穆家的人比他们半了半个时辰才回到家，钱九儿给穆小公子检查了一下，伤口没有破开，一切都很好。

楼老爷和楼夫人才互相扶着走进来，其实他们还没回过神来，只是本能的走进来。

“钱大夫。”

“令郎的手术很成功，今晚很重要，你们派人守好了，这是预防发烧用的药，你们派人去买回来，先熬着，如果令公子发烧了，就把药给他灌下去，如果有问题随时找我。”钱九儿递了张药方给他们。

穆夫人赶紧道，“今天辛苦钱大夫了，此时天色已晚，不如就在穆府歇下？”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