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和狗崽子计较。
她自然也看不到,少年微扬的唇角,以及被黑暗所隐匿的眉间的愉悦。
翌日。
冬日的光线洒进殿内,不至于刺眼,可云止还是皱了皱眉。
少女的睫羽颤抖了几下,她陡然睁开双眼,然后看着一屋子的人懵了。
“这…什么情况?”她不自觉地问出声。
听见云止醒了,槿禾马上走到她面前,回答问题,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微的着急。
“太子妃,您可算醒了,今日是您和殿下的大婚,您可是忘了?”她说着,又催那站了一屋子的嬷嬷奴婢,“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替太子妃梳妆!”
这一声吼完,那群站着的人便动了,走到云止面前行礼,“奴婢见过太子妃。”
云止摆手让她们起身,然后便被槿禾服侍着下榻。
小姑娘脸上的着急依旧在,甚至没忍住道,“得亏是您醒了,若是再睡上几刻,那可就要耽误吉时了。”
她扶着少女坐在梳妆镜前,身后等待了许久的嬷嬷奴婢马上就找到了事情做,原本十分安静得昭和殿一时也有些热闹。
云止坐在那不动,静静地看着别人在自己脸上捣鼓,有些奇怪,“那你怎么不叫醒我?”
一说到这槿禾的面色就苦了下来。
她倒是也想叫啊,主子不准啊。
说什么太子妃舟车劳顿理应好好休息,别去扰她。
什么舟车劳顿,就算是舟车劳顿不是也午睡过了吗,她倒是怀疑是昨夜主子做了些什么不该做的事,惹得太子妃如此困顿。
“太子妃,是…”主子不让奴婢叫的。
话还没说完,云止就点了点头,一副了然的模样。
她也没有打断槿禾说话,只是看着自家太子妃这神情,槿禾就说不下去了。
这一脸我知道我明白原来如此的模样,那还问什么啊?
槿禾心里苦,槿禾不敢说。
云止闭着眸,趁着她们给她梳妆的时间,又小小的眯了一会儿。
这次倒是没有绞面,不痛,便睡的更加沉了些,云止也乐得舒坦。
待到该穿嫁衣之时,少女还在困觉,直直被槿禾摇了两下才醒。
看着太子妃睁开眼时懵懵的模样,小姑娘叹了口气,有几分恨铁不成钢。
殿下怎的这般耐不住,都要大婚了还如此折腾太子妃。
看她困成那副模样,也不知昨夜何时才入睡…
云止刚睁眼就对上槿禾不知是怜悯还是可怜的复杂目光,一时间还有些许的不理解。
不过她也没问,或者说来不及问,便被那群奴婢宛若对待现代的洋娃娃般给她一件一件的套衣服。
如今天气渐凉,元羲虽不如她和裴祁之前待过的那座城那般,冷到下雪,气候却也是低的。
如今一件又一件的衣服往上套,她倒是不觉得热,反倒有些暖和。
如同头次大婚那般,身旁的奴婢有些没忍住发出惊艳的吸气声。
不得不说,这位太子妃虽行事嚣张,胆敢逃婚。
可她当真生的绝色倾城。
肌肤宛若白雪,腰肢纤细似乎盈盈一握,明眸善睐,尤其眉心那颗朱砂,与鲜红潋滟的嫁衣相映,更是绝美。
嬷嬷仍是上次那几个嬷嬷,曾见过她穿嫁衣的模样,倒也不至于像小奴婢那般大惊小怪。
不过仍是忍不住眼中的惊艳。
不得不说,太子妃确是极美,美得惊心动魄,一见难忘。
她们甚至忍不住想,她做了逃婚这般打太子殿下脸面的事,却依旧从殿下手里完完整整的活下来了。
甚至殿下未伤她分毫,是否是因为她生的这般绝色的缘故。
嬷嬷给云止盖上盖头,上次的流程便是进行到这便停止,这次她们可不敢让太子妃再跑了。
槿禾扶着少女走出昭和殿。
花轿早已在殿外等候,见了太子妃出来也是恭恭敬敬,由着槿禾将她扶上轿。
原本应当由云止的哥哥将她背上花轿。
但羲国和鬼域确实不算近,这一流程便也只能省去。
云止盖着盖头,独自一人坐在花轿中,感受着轿子摇摇晃晃,她又萌生了些许睡意。
反正裴祁定然在暗处藏了不少人预防她跑路,轿子外还跟着槿禾。
跑肯定是跑不掉的。
还不如好好睡一觉。
这般想着,少女便又闭上了眸子。
也不知为何,最近总是嗜睡,阵法留下的那种钝痛依旧存在,却已然是淡了许多,没有那般难受了。
轿子摇晃了许久,不知是多远的路程,云止也不知目的地,便只能这般等待。
等的时间长了,便真的朦朦胧胧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