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止后背突然升起一股凉意,哗啦啦的水声响起,她站起身,并不敢看裴祁的方向。
她其实觉得他走开是为了平复内心对她的杀意,毕竟她提起的是整个东宫的禁忌。
虽说她在裴祁眼里是阿止的替身,但替身终究是替身,某天不需要了杀了似乎也正常。
所以为了抑制内心深处涌出的怒火,他现在应当不会想看到她。
但话虽这般说,可裴祁的五感又实在太过灵敏,她怕她这里但凡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他便将视线投诸过来。
而她不想一转过头就对上他具有穿透力的目光。
云止穿衣服穿的很快,生怕一不小心慢了裴祁就要走过来亲自请她出去。
明明是繁复的古代服饰,明明她其实不太会穿,但此时竟然也穿的勉强能看。
大概,就是人在险境中什么都能学会。
她穿的十分专注,自然也无暇顾及其他。自然也不知道裴祁其实一直在悄悄地看她。
只是并未看得太过明显,一边抿茶一边注视着屏风那边影影绰绰的曼妙身形。
若说在平日的任何一个时刻,看见自己心爱之人这般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他定然会心情激荡。
更别提这个人他等了一世又一世。
看见她这般活生生地出现,还以这等魅惑的姿态,说没有感觉那一定是假的。
但此时,他是真的没有感觉。
他的心情很复杂,心口闷闷的,就好像压了一口永远也排不出去的气,明明不会危及性命,却仿若万蚁噬心般疼痛。
阿止方才的话他听的十分清晰。
那般情形下说出口的,定然是真心话,她是真的觉得他把她当做她自己的替身。
他也确实是想要她这般想的。
他不敢让她知道他已经知晓她回来了,他怕她选择放弃这个任务,怕她离开了就再也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