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此时此刻躺在他身边的这个女人…
想要他死。
裴祁一只手禁锢着她,另一只手拿起放在榻边的白玉折扇,干脆利落地挥扇,那些个致命的蛊虫便已然落在地上。
他没有杀死那些蛊虫,他不知道鬼域中人是以何等方法养蛊,却曾听闻有人以身噬蛊,以血喂蛊,而那般养成的蛊虫效用极好,但若是蛊虫死了,养蛊之人也会收到反噬。
所以他不敢杀死它们。
身旁的女人见此愣了愣,不再驱使蛊虫行动,只是眼眸幽幽,那般看着他,有些空洞。
她说着话,明明声音还是那道熟悉的声音,却好像缺了些什么东西,令人听起来极为怪异。
“温玉哥哥呢…我的,温玉哥、哥呢?”
她说话不怎么连贯,有些顿,死死地盯着裴祁,似乎要等到一个答案。
裴祁对上她的眼睛。
那明明是一双极为好看的浅色瞳眸,此时此刻却莫名有些黝黑,黑的令人心惊。
因为其中空的看不到底。
裴祁也是这时才突然反应过来她缺了些什么。
是生气。
活人所具备的生气。
她似乎没有这种东西,又或者说有,却极为浅淡,浅淡到只会让人觉得诡异。
“我的、温玉哥哥呢?”因为没有得到答案,她又开始问了。
却也只重复那么一句话,多得什么也不说。
裴祁面无表情,直直同她对视,他的眼睛里同样没有情绪,看向她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或者说,她本来就是个死人。
只是借用了不为人知的秘术,才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也就是说,如今睡在裴祁身边的不是他的阿止,而是沈止纤,那个早已经死去的沈止纤。
“放心罢,他活得好好的。”裴祁嗓音很淡,表情甚至有几分凉薄。
一说到连温玉,他便能回想起那日阿止所受的痛苦。
他知道眼前这个沈止纤是由那天那个奇怪的阵法所召来,他也知道他似乎无形中打断了连温玉的阵法。
只是这等秘法往往都极难成功,即使没有他去打断,成功的可能性也极为低。
比如眼前这个,应当就是未成功所造成的局面。
说她是沈止纤罢,她不过只是拥有沈止纤的记忆,感知,说她不是沈止纤罢,她又有沈止纤的意识。
但不可否认的一点便是。
不管她是不是沈止纤,她都不应该存在。
他对系统有所了解,对任务者也有几分了解。如若任务者借助他人的躯体来完成任务,那么这个寄宿体,只可能是个死人。
从来都不会出现占用活人躯体的情况。
系统也畏惧平白无故占用活人躯体,导致有人崩坏,从而产生任务世界受影响的局面。
“带我去见他,我要…见我的、温玉哥哥。”
沈止纤急切的说着,明明声音一顿一顿,却是透着极为明显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