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祁蹙眉,又命令,“那便将今早太子妃所做所说事无巨细一一禀明。”
槿禾微愣,详细到甚至连云止几时起的床都禀告而出,如此具体,自然也不会忘了云止不小心将钗子掉落在地上一事。
她倒是不知钗子是自家主子亲手制成,便附和着调侃一句娘娘身娇体弱,竟是连支钗子都拿不稳,又说起云止眼下起了青黑,恐是昨夜未曾睡好,暗示裴祁节制。
只可惜裴祁并未听懂她的言外之意,面色不变的吩咐槿禾好生照顾。
小侍女点头,维持着谦卑低头的行礼动作,直到裴祁的背影彻底消失在昭和殿,她才奇怪的直起脊背。
她也不知主子询问这等小事是为何,想来想去便只能将原因归结为主子关心太子妃上。
而此时的裴祁正端坐于书房,桌上摆了一叠奏折。
他低垂着眸看了些许,偶尔也批上几句。
但终究看不了几本,他便将笔放上,半开的奏折也被随意甩落在地。
裴祁回想起槿禾的话,眸色渐浓。
那支木钗是他送给云止的,不会有人比他更清楚钗子上的细节。
阿止端详它许久,定然也能发现那个止字。
但他不明白。
即使发现了止字又如何?她一直把自己当替身,定然也能明白那个止字是为曾经的她而刻。
但现在的她明面上的身份是沈止纤,不是云止,又何必用那般惊恐且惊惧的眼神看他?
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桌面,发出噔噔的清脆响声。
他站起身来,面无表情。
裴祁不傻,云止能想到的他定然也能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