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祁唇角上扬的弧度微僵,却又很快恢复正常,像云止装作不明白他举办宴会背后的含义一般,也装作听不明白她说的话。
“阿止说的是,再如何天资聪颖的孩子,若非自己亲生,要想心生喜爱终究不是易事。”他道,呷又了口茶。
水渍映上他的薄唇,衬的颜色更加鲜妍。
他弯着眉眼,嗓音轻柔,“血浓于水,若是亲生骨肉,想来便不会如此。”
终究还是躲不掉,裴祁想说的话,千方百计都会说出口。
云止垂着眸,握着茶杯的手松开,转身走向床边,并不搭理裴祁,打算再睡个回笼觉。
少年又一次看向她的背影。看她慢悠悠地缩进被窝,又将残留余温的被子裹紧,然后翻了个身背对他。
无论是一句话不吭,还是装作看不到他自己睡自己的觉,总归云止的一举一动都在深刻地表明着她的抗拒。
甚至背对着背对着,呼吸声逐渐变得平稳睡了过去。
裴祁抿唇看了片刻,并未去吵云止,他知晓阿止如今有午睡的习惯,若是不让她睡够,那剩下的半日都会不清醒,要是被吵到,她会恼的。
他只是来到床边,静静地注视着少女的睡颜。
回想起云止今日对待太常寺卿家小公子时温柔的语气与柔和的神情,裴祁的面色不由松动几分,轻轻抚摸着她的脸,眉目舒展。
若当真有孩子。
阿止定会是这世间最好的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