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
云止蹙着眉头睡不着,身旁的少年倒是呼吸均匀,睡的安稳。她翻来覆去,距离裴祁给的期限越近,她便越发苦恼。
没几日了。
若是裴祁再度问起,她应该怎么回答?
她想不通,突然翻身下榻为自己到了杯凉茶,一饮而尽企图浇灭心中愁绪。明明已然有段时日未曾喝药,竟也从茶中品出几许苦味。
她回过头看榻上安睡的少年,手中发簪锐利。
裴祁既想要她留下孩子,又不愿她生产时遇上什么波折,故而吩咐槿禾精心调养,如今调养好了,只待她改变心意。
只是半月时间将近,她却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改变决定。
既改变不了,不妨让身体重新调养。
索性系统能让她反复复活,只要能拖延时间,痛些又如何?
少女摩挲着经过刻意打磨而变得十分尖锐的簪头,明显早有准备。
若非她此前以死相避让裴祁长了记性,时时派槿禾注意她的举措,又将昭和殿中利器一并收取,她也不至于每日钻研怎样用发簪伤人还能伤的最重。
云止抿唇,手指握上簪尾,正要有所动作,突如其来的响声又惊得她下意识顿住。
“怎得坐那?”少年半梦半醒间未曾探到少女身影,陡然睁开眼,便见不远处端坐一人。
他醒的太过及时,出声也太过及时。
及时到只要他迟上半分,此刻的云止就已然拿着那把磨尖了的簪子刺伤自己。
少女面色未变,只是指尖略微颤抖,很平静地应声,又倒了杯茶,“有些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