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医不敢居功,明知裴祁看不见,头还是更往下低,“殿下福泽深重,便是没了老臣的方子,也定能恢复如初!”
裴祁却不吃这一套。
他脚步轻挪,直接走至主位,一撩衣袂,轻松坐下。
府医也随之掉了个头更改跪拜姿势。
跪了片刻,他突然抬起头,面上满是震惊,甚至连语气都愕然到极点,“殿下!您…您…”
是了。
殿下方才开门到走至主位的脚步都十分顺畅,且大人应当也出府抓药去了,无人搀扶,殿下又是怎么过来的呢?
且…
他正奇怪为何今日大人只说殿下能听见却依旧不能视物,他原以为是药力不够,如今看来,确实殿下有心向大人隐瞒!
“江太医是个聪明人。”裴祁道,嗓音清越。
光是这么一句话,就将府医吓得后背绷紧,冷汗直流。
他是从皇宫出来的太医,长居宫中又何曾不知这位主儿的手段?
眼看着底下跪着的老者越抖越厉害,甚至鬓角溢出汗液。
裴祁一声轻笑,面上却无甚表情。
他沉声道,嗓音尚存笑意,眼中浪潮翻覆,眸底一片暗色,“待阿止归来,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江太医应当明白罢?”
府医忙不迭的磕头,一句也不敢多问,“是!是!老臣明白!”
少年满意了,缓缓站起身,整理了衣角,走到府医身边时,轻声说道,“如此,那便起来罢。”
府医不停磕着头谢恩,“是,老臣谢过殿下。”却依旧不敢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