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宫内。
德妃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的喝着茶,穿戴整齐,很明显并没有像接待宫女说的那样在小憩。
见去前面观察情况的宫女进来了,她问:“四福晋那边,表现如何?”
宫女答:“四福晋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一直在院子里站着呢。只她身边的一个丫鬟好像做错了什么事,突然跪下给四福晋磕头,后又被她身边的另一个丫鬟拉了起来,嘴里塞了核桃后老实了。”
成了家,就是另一家人了。
西头所内,现在除了净了身的太监依旧叫公公外,其他的下人一律称丫鬟或者婆子。
闻言,德妃的眼神就有些意味深长:“只不知咱们这位四福晋,是真的沉得住气呢?还是气性不好中途发作了身边的丫鬟。”
乌梅有些不解:“娘娘,您昨儿个不是还说,四福晋待您的心是诚的吗?”
“诚是诚,但也要看具体有多诚。”
德妃看着自己新染的指甲,笑说:“乌梅啊,这宫里的尔虞我诈,多着呢。”
“你说,如果她只有一句心诚值得称道,本身却是个扶不上来的。”
“那,本宫还有必要护着她么?”
这话虽然无情,但放在宫里却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
脑子里要是没点弯弯道道,即使云兮是皇子福晋,不用跟后宫女人们直面对上,那也是走不长远的。
德妃能从一个小小的宫女走到如今这一步,无疑是个精明的投资者。
在云兮身上若是看不到足够的价值,那她是不会贸然下注的。
“可……”乌梅迟疑的问:“就这么一直让四福晋在外面站着,宫里又少不得要说娘娘的闲话了。”
“这宫里的闲言碎语,何时少过了?”德妃轻笑:“谁爱说,那就让她们说去,本宫此举,不就是为了让人说道的么?”
乌梅被自家主子这没头没尾的话转得有点晕,恍惚间,她又好似听见德妃幽幽一叹:“本宫和四阿哥,终究是不能走得太近的啊。”
近了,本宫的小十四……就险了!
·
云兮被晾了足足半个小时,才受到德妃的召见。
“儿媳给母妃请安。”
“起吧。今儿当值的宫女是刚提上来的,不懂规矩将你晾在了外面,本宫罚了她半年的月例银子,若你还有气,只管将人领了去,处置随意。”
“谁都有犯错的时候,既然母妃已经罚了,儿媳自是再无异议的。”
“站了那么久,可是累了?”德妃问。
这话,德妃没想过云兮会有除了“不累”之外的回答。
哪想……
她此话一出,云兮立刻垮了脸,瘪着嘴委屈巴巴的说:“腿疼,腰也疼,母妃赏儿媳一个凳子可好?”
德妃:“……”
姑娘你咋就不按套路出牌呢?
你这样,会让本宫很难为的知不知道?
德妃的面皮微微抽搐了下,对乌梅说:“给四福晋看座。”
凳子一端上来,云兮就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做了下去,顺带再扭扭腰肢捶捶腿,别提有多惬意了。
德妃无语道:“你在本宫这里,倒是一点也不见外。”
“那当然。”云兮理直气壮说:“因为这是在母妃的宫里呀。”
“宫里跟咱家爷最亲近的就数母妃了,母妃您肯定是疼他的,儿媳又是您的亲儿媳,您爱屋及乌,肯定也是疼儿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