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那寡人便等着月道长的好消息了。”说完挥着衣袖就走了,没在把男主放在眼里。
不待涂之行细问,姜知念先一步出声跟门口战战兢兢杵着的小太监说,“好歹也是王上的近侍,不管生前如何,人走了也该体面些。”
一个装的鼓鼓的锦囊一下子抛进小太监怀里,使他猝不及防的被这沉淀的重量弯下了腰,待人走了后,打开一看倒抽一口气。
竟是满袋子的金豆子。
“昨天你说的那个水是不是还是对你有了影响?”
“嗯。”
“有办法解吗?”
“有。”
“是什么?”
“将自己的肉体生祭,然后抽出自己的魂魄夺舍重生。”
大概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如此骇人听闻的法子,涂之行一听一下子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只能瞪着眼看着姜知念。
“你不会信了吧?我骗你的。这段时间我会法力尽失,画不出符咒,过一段时间自然会恢复,昨天那一口并不是很多,所以顶多就维持两三日左右,我令无晏鸟如此忌惮,想来他会在这段时间里找机会解决我。”
“那这三日你我形影不离,我涂之行以命起誓,必定会护你周全。”
“真是个傻子,你现在跟着我才叫危险呢。”姜知念摆了摆手,捂着嘴在一边笑,“还是快些躲着吧,你要是出事了,我还活不活了?”
这不是姜知念第一次这样说了,每每涂之行一听都会心神激荡的告诫自己,这个能把自己性命相托的女子,此生绝不能相负于她。
“那便做一对亡命的鸳鸯也是好的。”他握住她的手,紧紧的握着。
他生平第一次如此喜欢一个人,他绝对不能让她有事,哪怕是磕着碰着也不行,在神塔的那时候,他就发誓,那样的事情,再也不要发生第二次了。
“我只听过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姜知念偏偏想煞风景的逗逗他。
“那便不让大难临头,你我自然不飞。”他低头蹭了蹭她的脸,心里说不出的热意。
姜知念改为自然的环住他的脖子顺着他的动作回以亲昵,“大庭广众之下,我可不想被误会为断袖。”
“那我们离开大庭广众。”说完便一捞姜知念的腰御剑飞去了半空。
至于王宫那个披着马甲的无晏鸟只能扑棱着自己的大黑翅膀,肖想着马上就要入口的食材。
王宫西北方位最高的建筑物指星阁上,涂之行躲过众人带着姜知念踩在阁楼的屋瓦上,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油纸包,打开来已经是碎了的桂花糕。
涂之行看着那碎成粉末的糕点沉默了片刻,终究是不愿意委屈了自家小祖宗,正准备收起来,却被姜知念拦住,食指蘸了蘸一点桂花粉,放在嘴里,那甜腻腻的慢慢散开,“很甜。”
涂之行也学着她的样子,蘸了一点放在嘴里,显得眉开眼笑,“嗯。”
随后还是把油纸包折好放在怀里,揽过姜知念的肩,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冷吗?”
“不冷。”姜知念摇了摇头。
今日从晨起,天便乌蒙蒙的,阴沉的天际压在头顶让人喘不过气来,隐隐约约带着暮色,让人有些分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月鸢。”他唤了她一声,心下叹了一口气,终究是怕她责怪自己。
“嗯?”
“我的双亲在我两三岁的时候死在一场大旱里,本来我也快死了,但是是师父凑巧路过捡到了我,教我本事,收了我为大弟子,我从那时起便告诉自己,要做好身为大师兄的表率,我努力练功,从来不敢怠慢,我曾以为我这一生应该会活得像师父那样,像个世外高人,到了时候便也收一两个弟子,作为自己的传承,后来我遇到了你……我觉得,似乎我可以有更好的生活,人总是贪心不足,此刻,我竟是有些悔了,带你来了都城,进了……”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因为已经被姜知念捂住了嘴,“你知道怎么让喜欢的人闭嘴吗?”
涂之行诚实的摇了摇头。
姜知念笑了笑,凑了上去,顿时两个人缠绕的呼吸声都缠上了桂香。
涂之行喘了喘粗气,“那个水的事情,我去找师父他老人家,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
“我不担心。”
“你不是说,每个人都有弱点吗?我不会让你有弱点。”
姜知念拉住了他,看着他眼睛很久,仿佛要望进他更深的地方,“你怕我怪你带我搅入这是非之地,可焉知我是不是又有隐瞒呢?我的家族生而为神明的囚徒,我是家中最小的女儿,百年来唯一的……最合格的家族继承人,不出意外,我会以我的生命起誓,将灵魂洒给神明,可是我为了一个人,撒了一个谎,然后……全族上下除了我和那个人,无人而存,我和他,都该死,这世间,只有神,能杀了我。”
“你…”
“天鹿族最后一代圣女,月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