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了,学理家了,也长进了。
宋慈心中对这娇蛮的孙女的观感改了些,又看回宋大夫人,道:“我埋汰你作甚,又不是闲的非要讨你嫌。出身注定眼光见识,这总是没错的,你出身侯府,享富贵,看到的自然和我这出身农家的不一样。”
“母亲……”
“别起身请罪,总搞这套我都嫌累,咱就闲聊。”宋慈打住她起身的动作,道:“我刚才说的,你总不能反驳吧,出身注定了看的东西层次都不一样。”
宋大夫人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所以你认为这施粥,用精米无妨,得了名声好过被人说闲话。而我想的是,得名声的同时,怎么真正帮到需要帮助的灾民,其实最简单的一点,就是设身处地的去感受一番,你回头,让人给你打一碗糙米饭粥吃了便知道了。”
宋大夫人怔住。
“顾氏,我们宋家是发达了没错,却也没必要总把自己的位置放在最高点,放低一点也是无妨的,放至最高点,万一无人给你递梯子下来,你要如何?岂不是自己下不来台么?”宋慈比了比罗汉床和脚底的距离,道:“位置不高不低,既能上,又能下,这不挺好?”
宋大夫人有些愣神,若有所思。
一旁的宋如琪也是似懂非懂,若有所悟。
宋慈重新端起茶杯,斜睨着两人,挑挑眉。
宋家的人拎得清,看问题的层次就会高些,祸害就会少些。
唉,她倒想把这家里的人个个培养成心思九百转的能玩弄心术的政治家,好规避那梦中所魇,奈何自己都是个渣,只能潜移默化,看她们能通透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