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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不起的冰山室友:13展演

人家买个打火机都八万二好吗,在哪个女生身上花钱不是花,对他来说小意思。

他从来不告诉送我的东西多少钱,我自己上网查了吓一跳。我不要,后来我发现他跟他前女友还暧昧着,我什么也没说,他送什么我收什么,打电话我就接,这种人,朝三暮四我干嘛替他心疼钱。后来?后来分手啊他把别人的真心看的太低了,配不起我。

你如果不认识我会不会觉得我很坏。

也许从那时开始,纪小小心里对家境优渥的男人就有了精明的初印象,所以,对于顾昀城,如果他与她一样是普通家庭,她尚且能敞开心扉完全信任,可他不是。

所以,一点点风吹草动,就逼得她丢盔弃甲地逃走了。

郑宜用的是时下最贵最好的手机、漂亮衣服、她还是个小网红,一众体贴入微的脑残粉、尽兴谈恋爱尽情受伤……

纪小小时常想,如果写小说,她一定是纪小小的御用女主角。类似于亦舒的《喜宝》,高端言情读物。

有女主角该有的特质,和真正的所谓的上流社会的人你来我往。他或许是家里有钱喜欢某种运动并且技术不赖,或许就是有钱,舍得不管红颜是否一笑都敢一掷千金,或许不但有钱还特别有脑子,或许有钱且曾经三更半夜就因为她一句想喝粥开着他的车跑遍整个市区。

可郑宜只是她自己,她有时候还是改不了同一样东西,比完价钱比量多量少,反复计算的坏毛病。

纪小小到现在还是这样,有时候蹲着好一会儿,数学又不好,非得算出个所以然才罢休。

郑宜常常抱怨工作辛苦,却从来没想过走捷径。也许就是因为有女神标签在身的她都如此刻苦,所以纪小小对于吃苦的能感度有点低。无法对一般的艰辛表现出应有的理解和同情。

郑宜笑着对纪小小说,知道谈钱特别俗,这么个俗世清高不容易,看谁俗得彻底,看谁低到谷底还能有文艺的想望。

纪小小常常在捉襟见肘的时候想起她,这是真的。想自己怎样狼狈,想郑宜看起来快活,这两种,到底哪者更悲哀。

十八岁那年,二月中旬,纪小小回了老家。要帮奶奶的申请盖好章,集齐所有乡镇办公事的印章任务才算完成。

大巴转来转去,转到了信号都不太好的山旮旯里。几乎没回去过,纪小小临近目的地莫名的有些不舒服。我看着大街上走来走去的老人家,围在一起玩的小朋友,瘦得异常的年轻男孩子,他们有和纪小小一样的乡音,绵绵柔柔,轻易就就被飞驰的摩托隔断。

纪小小觉得亲切又感伤,因为她即使在历城已经有了工作,但她仍然不属于那里。

她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前途想到了郑宜。

郑宜此时此刻在做什么?

昏黄迷离的灯光衬的食物精致如同艺术品,低转的音乐,围着她转的一众忠实粉丝……

而她呢,穿在过季的袄,运动裤,头发被风吹乱,纪小小把吹乱的发别在而后,看起来灰头土脸地连路都找不到。

纪小小那时想法很简单,考一个公务员之类的稳定职业,城区不好考,乡下好点。或者事业单位,城里竞争激烈,乡下应该容易一些。

人与人之间的参差不是你认识他就能填平的。

纪小小回了一趟老家,奶奶的老友塞了一大堆特产要她提回家,坐在车上一车的老老少少,说不出的颠簸。中年妇女总是大嗓门朝手机喊,人们总是在自己听不见的时候以为是别人听不见。

开始下起小雨了,纪小小提着实在的“特产”真想扔了它,超乎寻常的重,关键是其实都是些寻常东西,善心的老人总是想寄托些念想。

纪小小想着带回家,给一部分同事,又觉得他们会嫌弃。

门第之差在某些时候总会叫人觉得自己卑贱,连好心好意都怕被嫌弃。尤其是,在不理解的前提下。

奶奶总是叫她找份稳定工作。她常常是直接置换成自己会深入“基层”的意思,这样,她又会再一次里光鲜亮丽的大城市割裂开。

纪小小印象深刻是路过的母猫,瘸腿而傲慢,可她却觉得异常亲切,而在历城,出一趟门逛街,那条毛白得发亮的狗蹭过来,也能吓得匆匆跳开。狗主人善意地提醒她它不会咬人的。可她觉得还是下意识地不相信。

也许这就是小镇姑娘天生的自卑心理。她隐隐猜到顾昀城的家世背景以后,几乎没有想过与他的以后,她甚至想,他的确是有资格见一个爱一个的,他有这个资本。可她,只有一颗心,给了他,以后怎么办?

即使,她把宾夕法尼亚的研究生申请到读下来,这一切只是使她得到了后天努力使自我提升的机会,她没法像顾昀城那样,含着金汤匙出生,自带气度。

她的身上总是带着努力的烙印。

纪小小恍恍惚惚地回忆着,她终于在这一刻明白过来,她是爱着顾昀城的,爱到面对鸿沟之时,最先想到的是退却。低到尘埃里,再开出一朵不显眼的花。只有她知道,她害怕,害怕他只是一时兴起,而她,却用情至深了。

他有试错的资本,而她没有。

看着展演节目的纪小小,眼里水汽氤氲,流泪了。

沈瞻以为她有些醉了不舒服,柔声问她:“是不是不舒服?我送你回宿舍?”

“好,我头有点疼。”纪小小如是说着,其实,她是心疼,她发觉她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顾昀城,哪怕毫无他的消息,她仍然思念。这种思念是单方面的,永远不为人知的,像结着厚冰的河面,深处波涛暗涌,却也只是她一人的战争。

沈瞻送她回了孔子学院的教职工宿舍,她默默躺下。

“有哪里不舒服吗?”沈瞻问道。

“不好意思,叫你来,还要你一个病号照顾我。”纪小小充满歉意,可此时她的头疼得要命,她无法忽视自己快被淹没的意识。

“没事,我反正也快好了。只是你看起来不太好,要不要陪你去医院看一下?”沈瞻看她的脸色不是很好,关切道。

“不用了,我睡一觉就好了。”纪小小揉了揉太阳穴。

“那好,我就先回去,有事打电话给我。”沈瞻说完,起身准备离开,又转身继续问道:“你真的可以吗?”

纪小小笑着点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放心吧!谢了。”

沈瞻这才打开门离开,关门是的声音都恰到好处的,好涵养。

纪小小这一夜做了很多很多梦,梦境与梦境交界,她经历的片段、现实的残酷一样一样走马观花似的出现在她眼前。有她和郑宜经历的种种,也有和顾昀城一起的,惹来无限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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