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匆匆的来,给苏蔷看了看,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道是些皮外伤,擦些药膏就好了,至于印子三五天也就淡了。
而沐如雪甚至比自己的亲娘还上心,问东问西的;最后又让自己的小丫头给她拿了两斤燕窝来。
苏蔷第一次感到了奢侈,沐如雪对她是真好,这古时候的有钱人就是挥霍,千年人参随便送,现在更是燕窝都是论斤给的了。
她说用不了这么多,哪里知道沐如雪突然来了那么一句:“没事,还很多,你天天当稀粥白饭吃都行;我记得母亲那里有一根鹿茸,她也不怎么吃,不如我给你……”
“够了四姐,这燕窝还有上次的人参都够我吃一大年了,鹿茸是母亲的,我可不敢药;更何况,我也不是很喜欢吃这些补品。”
这样的日子倒是有多奢侈。
苏蔷深吸口气,不敢想象,对着眼前的沐如雪道了一声谢谢。
她可不敢这么吃,怕折寿。
“那,好吧!”半晌,沐如雪才缓缓的回答了这么一句。
“你如果缺什么一定要告诉我。”然后,又补充了一句。
苏蔷点头。
这一幕就连身后的三姨娘都震惊不已;这四小姐以往从小将自己的女儿欺负到大,哪里见到过她是这么温柔的对自己的女儿说话的,而且还是这么关心自家女儿,什么补品都玩三房这里塞,一瞬间连她都有些受宠若惊。
难道是转了性了,三姨娘在心底想。
忽然笑开了眉;正房那嫡出的三公子和四姑娘都对自家姑娘这么好;她们母女两人在这丞相府的日子也好过了。
心里顿时就舒坦了。
沐如雪又在这里守了一会儿,到最后还是苏蔷躺在床上装睡着,那人才离去的。
在确定了沐如雪离开后,苏蔷才松了口气,缓缓的睁开眼睛;哎!有时候别人对自己太殷勤了也是一种困扰啊!她想着。
就这么好不容易刚送走了沐如雪,倒是自家母亲,平日里脑子不见这么灵光,这个时候倒像是福尔摩斯上身一般,在沐如雪走后,这才推门走了进来,到了床边坐了下来。
知道她没睡,也没有喊她,就这么兀自的在那里嘱咐起了事儿来。
听得苏蔷觉得耳朵都嗡嗡嗡的快要聋了,最后终于无奈的掀开被子坐起身来。
“娘,我刚刚死里逃生,现在连心情都没有平复好,你能不能安静一点儿,我就想安安心心睡个觉,可你一直就这么叨叨叨的在耳边说个没完,顿时让我觉得有些生无可恋。”他说,脸上、语中,甚至连肢体语言都表示了,我现在真的很无奈的一面。
三姨娘顿时愣住,依旧保持着张嘴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在听到苏蔷的这一句无奈且有些微的不悦的话,到最后委屈的抿着唇。
“那好吧!”她有些委屈的站起身来,自己其实就是想要好好嘱咐自家女儿注意安全,或许是表达的不是时候,加上自己表达的方式不对,可是却没有料想到此刻的时候不对劲儿。
苏蔷瞧着她离去的背影,有些无奈。
“娘……”她深吸口气,唤了一句。
便瞧见三姨娘停住了步子,转过头盯着床上的苏蔷。
苏蔷瞧着她那个委屈巴巴的样,一瞬间觉得自己是犯了大错一般,平了平气息,这才歉疚的开了口。
“我没有斥责你的意思,就是单纯的想要睡觉。”她说。
“刚刚差一点儿死了,现在心情还没有平复所以语气重了一点儿,对不起。”她说着,对着三姨娘道了歉。
三姨娘原本委屈的脸上染上了一层歉疚,淡淡道。
“没事儿的,你睡,娘就是方才太激动了;一心只想嘱咐你注意安全待在家里,忘记了你刚刚受了惊吓;你睡,你慢慢睡,我让她们都不要来打扰你,睡个两三天都不是事儿。”三姨娘说着,这才迈着步子快步的朝门口走去,在苏蔷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关上了门。
“不是……”苏蔷有些无力。
“我也睡不了两三天啊!叫人不来打扰我,不是要饿死我吗?”但是想想,一会儿睡醒了直接去厨房找东西吃都行,免得自己睡到一半又被叫起来。
“哎!”她长叹口气,这才无奈的坐了下来。
倒在床上,还是好好的睡个觉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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誉王府,后院!
封御景捻着面前那棋盒子里的黑子白子,一子一子的落下与自己对弈着。
眼见那棋盘里黑子已经落入了险境,这时他才缓缓的开了口。
“一个易容成澍王的人,大张旗鼓的从丞相府带走了那个庶女,在小巷子里的时候动了杀机。”他说,落下了一颗白色的棋子。
“是的。”斩风回答着。
“属下查过,是个老手,而他的身上还带着沐茯泠的画像,想来应该是上家给的。”
“没有看清楚对方用的招数吗?”他说,又落下了一子,依旧没有抬头,仍旧是看着桌上的棋盘。
“没有,在他还掐住那沐茯泠的脖子的时候,便已经被我一剑割破了脖子,流血不止死了。”斩风回答。
“在身上仅所能找到的也只有那一张画像和一粒毒药,其他什么也没有留下,想来是做好了准备,若是事迹败露也会服毒自尽,不留下任何线索。”
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这一次封御景抬起了头来。
“那还真的是做了完全的准备了。”他笑。
“扮做澍王出现,这上京城的人除了国子监那一帮润笔写书的门生,倒还没有几个是知道澍王长什么样的。”封御景说着,便是这朝中的大臣,该是也有一大半是不认识澍王的吧!
“本王可不觉得,国子监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学子和丞相府有什么仇。”他说,将手中的一把棋子丢到了那旗盒里站起了身来。
“会不会是靖王?”斩风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恭谨的道着,说出了心底的揣测。
“靖王?”封御景挑眉。
“他一直都不屑于将澍王放在眼中,为何会扮做澍王;若是说扮做我还差不多;毕竟,沐泽平和他偷偷地有谋划的;他若是忌惮丞相府和誉王府两府联姻,会波及他的利益,应该让人易容成本王才是,这样才能让本王和沐泽平之间的关系更加恶化才是。”他说着道理,那幕后之人绝对不是靖王。
“更何况,他应该也不知道那沐茯泠是澍王门下的润笔客;沐泽平这个老狐狸也不可能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