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娘恨得牙痒。
她奈何不了苏姨娘,便凝眸望向老夫人怀中的婴儿。
“咦……”
周姨娘忽然惊疑不定道,“老夫人,妾身是生养过的人,也见过几位小姐生出来的模样。可宛若小少爷这般沉睡的,还是头一个。”
“这,会不会有什么不妥?”
苏姨娘脸色骤然一变,“周姨娘,你这是在诅咒小少爷吗?”
“你要是对我不满,冲着来我便是,莫要对小少爷不利。”
楚淮南怒意横生,横眉怒竖道,“周姨娘,你好大的胆子!”
周姨娘没想到被苏姨娘反咬一口,心尖一颤便跪了下去,“相爷,妾身只是好意,并没有诅咒之意。”
她哭哭啼啼地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妾身是担心小少爷有个什么,才冒着被您误解的风险提醒的。”
苏玉儿也跪了下去,边哭泣边附和着说,“父亲,姨娘向来谨小慎微,一步都不敢踏错,哪里敢当着您跟祖母的面,诅咒弟弟。”
“她只是出于好意,想要提醒一句,苏姨娘又何必扭曲事实。”
闻言,原本脸色铁青的老夫人面色稍有缓和,叫她起身。
楚凤九冷眼旁观,眼波流转间又被食盒雕花缝隙里的一块小小碎布给夺去了注意力。
她斜瞥向老夫人怀中婴儿的襁褓,正好捕捉到了一处并不显眼的缺口。
那襁褓缺口正好与碎布吻合。
且这襁褓不论是花色还是料子都与那碎布一模一样。
难道这襁褓还被放在这食盒中过不成。
可明明那两个丫鬟手里拿着的包袱塞下襁褓是绰绰有余的。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而此时,被斥责了的苏玉儿也心生怀疑。
方才苏姨娘的模样,与其说是护着那婴儿。
不如说是恼羞成怒更贴切。
而且那孩子一直不哭不闹的……
她眸光一转,扯出了一抹浅笑,“父亲,大姐姐医术向来不错。既然她也在,不如由她给弟弟还有姨娘请个平安脉吧。”
“不行!”楚若云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她忙压下那股心慌,柔声解释道,“大夫跟稳婆都已经看过了,何须再劳烦大姐姐呢。”
苏姨娘目光真挚颔首,“云儿说的是,本来就没什么大碍,又何苦劳烦大小姐呢。”
见她们竭力阻拦,楚玉儿越发觉得蹊跷,“事关相府长子怎么能说是小事呢,苏姨娘又何必推脱。”
“再者说,只是请个平安脉,大姐姐可否觉得为难。”
楚凤九面色平静,“并不为难。”
此事从一开始便透着蹊跷。
苏姨娘与楚若云的表现又如此怪异。
她本也想找个机会好好看看那孩子。
“那就让凤九瞧瞧吧。”老夫人一锤定音。
凤九的医术可是连长公主都称赞过的。
她只怕怀中的金孙真有个什么……
楚凤九上前仔细为婴儿诊断起来。
嬷嬷忙朝着心惊胆战的苏姨娘递去一个暗含了安抚之意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