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云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方大夫,你到如今还不说话,真的不怕连累了亲族吗?”
方大夫浑身一震,旋即癫狂大笑,“对,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当初假孕一事,分明是苏姨娘指使,却坏了我的名声。”
“我自然是恨毒了苏姨娘。恰好二小姐找我为苏姨娘诊治,我便趁机杀了苏姨娘,收买了那丫鬟,借机诬陷大小姐!”
“一切都是我做的,与他人无关,还望相爷饶了老夫亲族,老夫愿以命偿命!”
话音刚落,方大夫便猛地冲向墙壁。
嘭一声巨响,他的额头处便鲜血如注。
而他顺着墙壁无力地滑落在地,便瞪大了双眸,没了气息……
楚侍卫疾步上前,摸了摸他颈边的脉搏,“相爷,方大夫已经没气了。”
楚若云悬着的心,一下子落到了实处。
她以锦帕掩面,含泪哭诉,“大姐姐,是妹妹听信了那方大夫的一面之词,这才冤枉了你,还请你莫要计较才是。”
“父亲,是女儿害了姨娘。”
“女儿真的没想到,这方大夫居然如此恨姨娘。”
楚淮南扫了眼榻上已经香魂不在的苏姨娘,张了张嘴,正要让楚若云起来。
不料楚凤九突然轻嗤冷笑道,“二妹妹,当真是不知此事吗?”
“大姐姐,您这话是何意,难不成你怀疑妹妹害死了姨娘。”
“姨娘待妹妹如何,大姐姐应当知道。”
“难道在大姐姐心里,妹妹就是个是非不分,狠毒到杀了姨娘的人吗?”
楚凤九不慌不忙地拿出了收买那丫鬟的银票,“相府支出银票后,为避免出错,会印上账房的印记。”
“我倒想问问妹妹,为何你在账房支出来的银票会在那丫鬟的房中。”
“还有,那些保存苏姨娘尸首的香料,你是决计碰不到的。”
“为何……”
楚凤九莲步轻移,缓缓朝她走近。
楚若云使劲掐了掐大腿内侧,这才压下了惊悸,不安地稳住身形。
在两人还有一段距离时,楚凤九轻笑道,“方才我就觉得奇怪,明明二妹妹是与我一同来的,并没有碰到过苏姨娘的尸首,为何你身上也有那香料的气味。”
“二妹妹,你何不解释解释,这么名贵的香料那丫鬟是如何得到的,而你又是怎么沾染上的?”
楚若云浑身一震,踉跄地朝后一退。
她面上尽是慌乱之色,脑子里空白一片,竟找不出一句话来推脱干系。
更何况,那方大夫本就自尽得十分蹊跷。
却原来,这一切都是楚若云指使的。
她居然如此狠毒,联合其他人害死了她的姨娘?
老夫人惊愕之余,眸色却沉了沉。
她不住地拨动着手里的佛珠,蹙眉喝道,“好了,凤九,事情已经查清楚了。”
“苏姨娘乃是被方大夫所害,与相府内宅女眷毫无干系,你懂吗?”
老夫人语气极重。
楚淮南也目光凌厉直射向楚凤九说,“你祖母说的是,有些事情不必再追究下去。”
事情能全部推到方大夫身上才是上上之策。
若是真的顺藤摸瓜下去,查出此事乃是楚若云所为。
养出了这等弑杀亲母的孽女。
他的名声乃至相府的名声又放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