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逢皱了皱眉问:“现在已经快到公盘的日子了,他还在场口做什么?”
那人说:“他今年好像有一笔大单,所以正组织人急火火地采料呢。”
项逢问:“什么大单?”
那人是真怕项逢再来那么一下子,那他这条胳膊余生怕是用筷子都发抖。
“我我是真不知道啊,这些是我知道的全部了,我们就是个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说白了也没人真看得起我们,生意场上的事人家哪里会跟我们讲。”
项逢见他不像隐瞒的样子,对曹时说:“咱们去龙塘场口。”
曹时问:“那这个人——”眼神中一道冷光闪过,那人几乎以为自己要被灭口了。
项逢说:“带着他。”那人舒了口气,就在这时,项逢凑到他面前说:“给我老实点,好好带路,否则——”
“好好好,我一定好好带路,一定。”
曹时问:“项哥,他们车里的武器咱们要不要清点一下?”
项逢说:“好,清点的时候小心一点。”
对手的车上子弹的坑痕太重,如果开着上路未免太招摇了,所以也只能清点一下能用的武器了。
从缅中边境驶向龙塘场口的路上,项逢问了问知道这个留下的活口名叫阿奇。
项逢见他没有一直往窗外瞄,眉毛不杂乱,眼里也不冒精光,看来还算老实。
项逢让手下给阿奇包扎了伤口,他不希望还没到地方领路的人就失血而死。
项逢就问了阿奇不少关于缅甸玉石和玉二爷的事情。
“玉二爷十三年前赌石那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奇虽然是个杀手但是经常来往于缅甸,自然清楚这件事,“我也是听人说的,当时那毛料谁都没看好,但这玉二爷是一口咬定就要了,最后一刀下去,所有人都懵了。而且抛光后翻色了,越来越绿。”
项逢说:“如此说来这件事并非传言,而是真的了?”
阿奇说:“我不在场,但是人人都这么说,总不会是编的吧,那年头七千万美金可不是小数目。”
项逢又问:“那为什么这玉二爷后来就不赌石了呢?”
阿奇想了想说:“有人说是因为赌石之道终归消耗运气,有损自身。也有人说是因为他担心自砸招牌,毕竟这些年来谁都卖他几分薄面。”
项逢问:“就因为那次赌石撞了大运吗?”
阿奇说:“就当图个吉利嘛。”
曹时扭过头来颇为不屑地说:“那就是个好吃懒做的骗子,我早年开赌场的时候见多了这种人,向来是来一个打一个。”
项逢问阿奇:“他有什么相熟的朋友吗?”
阿奇想了想说:“这我倒没听说,人们都对他挺客气的,但没听说谁跟他关系特别近。”
项逢又问:“那亲戚呢?他的妻子或者儿女?”
阿奇说:“他无妻无子。”
项逢有些惊讶,“为什么?”这有钱有名的男人,无妻无子还真是少见。
阿奇说:“我也不知道,也有人说他早年有过老婆,但是跟人跑了。不过这玉二爷的名号,小乘佛教第一,他第二,有一部分也是因为他无妻无子,好像不在乎外物似的。”
项逢挑了挑眉。
阿奇赔笑说:“当然是装的嘛,真那么清高还雇我们干嘛。”
车辆经过闹市区,索性当地游客多,也没人查他们。
外面有好多卖翡翠饰品的店面,也有在路边直接摆摊的小贩。
阿奇见项逢暂时没有杀自己的意思还让手下给自己包扎,心里一时也不那么紧张了,也想跟项逢套套近乎,问项逢道:“大哥,你不给你喜欢的姑娘买点儿?”
曹时听了这话,立马转过了头,颇为好奇项逢的反应。
项逢听到阿奇的话之后有些出神,阿奇又问:“还是觉得这种街头货配不上?”
项逢说:“她本身就是顶尖的珠宝设计师,我也不知道什么能入得她的眼。”项逢的眼里闪过温柔,哪怕只是一瞬间也足以让阿奇捕捉到。
曹时听了项逢的话,琢磨了一下感觉这话里还有些自豪的意味??真是搞不懂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明明都让手下的人从医院撤了,难道还是放不下祝留。
项逢说完后,才发觉原来一听到“喜欢的姑娘”,他第一时刻想的还是祝留,而且只要一想到祝留,思绪回溯,纷杂不已。
项逢想到当初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连房租基本上都是祝留付的,他除了刚创业那会儿送过她一条施华洛世奇的项链,好像再没送过她任何像样的礼物了。
后来创业失败,他被人讨债,直到破产……
这些只要一想起就是钻心的痛楚,又想到陈琛的话,“一个已经醒了的梦吗?”项逢下颌冷硬,嘴唇抿起,微微垂下眼。
阿奇突然想到了什么,但看项逢没有再聊下去的意思,也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