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吗?”祝留睁大眼睛,很认真地看着赵正言,一双杏眼黑白分明。那种感觉反而不像是询问,而是在给他一个面子、一个台阶。
有一瞬间,赵正言都要以为她知道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一瞬间乱了,但是商海沉浮这么多年锻造的判断力让他冷静了下来。她不知道,她说的只是孩子的事。
“我真的想要一个属于咱们俩的孩子,我希望他会像你一样,我会好好守护他。”赵正言自己知道他说的这句话是真的。
他的话让祝留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像雨滴落蜻蜓的翅膀,转瞬即逝。“你想要一个孩子是想要掌控我,所以你甚至没有询问过我半句,你没有尊重我的想法,哪怕这是我自己的身体。”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祝留其实还是有些难过,她自己也没想到还会难过。
他知道她说的也是真的,他早就习惯了事半功倍、一举多得地做事,在他看来二者之间并不矛盾。
祝留说:“你还记得我设计的那款戒指吗?独钟,或者说钟情。”
“我记得。”
“我很满意它,”祝留说的时候唇角勾起一抹笑,好像看到了那枚戒指一般。
赵正言的眼神这一霎很柔软,“我也是。”
“那枚戒指用的钻很小,”祝留直直地看向他,“而且只有一颗,所以叫情有独钟,非你不可。”
她顿了顿,目光毫不掩饰地看着他,“赵正言,我是你的‘非你不可’吗?”
赵正言被她目光中这一刻焕发出的光彩倾倒了,“这些年我眼里心里都只有你一个女人。”
“那跟利益比呢?跟你掌控的习惯比呢?跟你的骄傲比呢?”
赵正言愣了两秒,而后他眯起眼,身体向后倾斜了,无声地挪远了距离,一双狭长的眸子又覆满了精明与锐利。他站起身,颀长的身影挡住了一部分灯光,“不早了,该回去休息了。”
虽然是意料之中,但是祝留还是有种释然的感觉,她开出了他给不起或者说不愿给的价码,所以他下桌了。
站起身的那一刻,不知道是灯光的眩晕还是怀孕体力有些跟不上去的原因,祝留感觉到了一丝落寞。在这一刻,在她的心里,她彻底跟这个男人说再见了。
赵正言看着她起身时慢了一下的样子,心底突然像被一根针扎过一样,细细麻麻地疼着。
出到外面,光线一下子变暗,冷风吹进领口。赵正言感到自己的背后粘了一层冷汗,不知道从哪里有一个声音传来,告诉他他会为了今天的选择而后悔。像一句预言,像一语咒诅,像一声梦呓。
祝留双手插在大衣兜里,微微歪着头看着他问:“怎么了?”
赵正言摇摇头,回过神来。会过去的,她会忘记的,她会明白他才是最适合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