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云打开食盒,里头装了份阳春面。伴着五六样精致的小菜。
时间短,实在来不及准备别的,但已然是用了心。
盛挽这边也没那么多规矩,当下倒了两杯茶道:“吃吧,无需见外。”
“年前,我从外头牵了只羊,正在府内后厨养着,晚间让他们做桂花酥酪你尝尝,不腥还十分香甜。”
阮蓁眉眼弯弯。谢过后,小口小口的吃着面。
盛挽喝着茶,一面道。
“你应该也知道,易大公子被退了婚。”
阮蓁知道,她还亲眼瞧见了。
她吃着面,小幅度点了点头。
“易夫人你也见过,她是书香门第出身,在临安权贵里头,也算是个不会蹉跎儿媳的好婆婆。”
易霖抠,她可不抠。
平素他们这些人被易霖坑了,易夫人得知,二话不说就谴人送来赔礼。
易夫人早年丧父,好在易霖是个有出息的。
“原先易霖的婚事定下,也算圆了她的一番心愿。没曾想又闹出这桩事来。”
盛挽煞是理解易夫人此刻的心境。
毕竟,一个顾淮之,一个盛祁南,就够让她头疼的。
“我昨儿同你舅母当着他的面,择适龄女子,恨不得忙上整整一宿。”
谁知道,一晚上过去,盛祁南愣是不见了人。
“他一心想剃度出家,也不知是哪根茎断了。愿想着淮哥儿与你的事定下,我也算是一身轻,谁曾想他还是个不省心的。”
阮蓁还记得盛祁南转动着佛珠,双手合十,随时能同佛祖称兄道弟的模样。
她用帕子擦了擦嘴,又喝了手边的茶。
“他是因何想皈依佛门?”
盛挽冷笑:“谁知道呢,我看是吃饱了撑的。找揍。”
“盛家那根粗的足有手臂大小的藤条,也抽了他不下十次。”
有一回,他顶撞盛母,惹怒盛父,把他后背抽出血来,淤青一片。
“可他难以管教,偏生不长记性。”
听着好惨,却又十分滑稽。
阮蓁没忍住笑出了声。
只能出身宽慰:“我瞧着盛公子虽心思活络但也是讲理孝顺之辈,他如此,不过没碰见想娶之人,缘分未至,干娘也无需过于伤神劳心。”
少女嗓音轻软,轻声细语的说着,如阵阵清风抚平盛挽的焦躁。
盛挽是越看越欢喜,她笑了。
“但愿如你所言。”
而后,不提这些糟心事。
盛挽回来实则是为了阮蓁。在听了永安侯府那些事后,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她谈起正事。
“永安侯府的事如今闹的沸沸扬扬,甚至惊动了官家,好在你早一步离开了那是非之地。”
即便侯府个个都不是善辈,甚至范老夫人试图利用阮蓁,博取利益最高点。可在外人眼里,阮蓁是被侯府养了几年,她合该感恩。
“永安侯府自范老侯爷去世,范承袭爵,便一再败落。范坤倒比他那不作为的父亲有手腕,入宫为官后,攒了不少人脉。”
步入萧条的永安侯府也因此再次出现在世人视线里。
然,到底能力有限。
范坤即便使出浑身解数,娶了许家嫡女,又将嫡亲的妹妹嫁入广平侯府,也无法一度扭转局势。
范老夫人一直以他为傲,将所有希望寄托放在这个唯一的嫡孙身上。
如今闹出这么一桩事来,范老夫人如何甘心百年荣耀名声成为旁人的笑谈?
范坤如何,盛挽没当回事,她只怕范老夫人……
阮蓁却猜到了盛挽的心思,当下道。
“干娘放心,那边若趁此寻我,试图借国公府之力平息风波,我不会应允。”
盛挽伸手,亲昵将阮蓁散发别在耳后。
“傻孩子,我自然知道你对那侯府避之不及,我只是怕你会着了那老媪婆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