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没有她,姑母不会这般艰辛,不会为了生计,没日没夜的刺绣,这样她是不是便不会被范承盯上,被迫入府?
姑母的一切不幸来源都是她。
可偏偏阮熙甘之如饴。
顾淮之薄唇紧抿,他扣着阮蓁腰间的手,再慢慢缩紧。
稍一使劲,索性让阮蓁趴在自己身上。
他轻抚女子纤细的背。在阮蓁看不见的角度,下颌线紧绷,眼底的温度也跟着丝丝褪去。继而对将军府的怨念却跟着越积越深。
他只是庆幸,阮蓁不知其身世坎坷。
不然,小娘子该有多伤心,全局下来,她分明最无辜。却受了本不该受的这些苦。
当年,慕老太太一死,慕又徳将五岁的小郡主留在邬南守孝。三年后才接回临安。
三年内小郡主身边伺候的小厮婢女,无时不刻的在模糊她那少的可怜的记忆。
随着年纪的增长,小郡主样貌大变,谁会知道将军府的姑娘本该是靖王之女。
姜怡因女儿在侧,笑容多了不说,心口郁结散去不少,遵守医嘱,身子也跟着好转。
所有的一切都在变好。
除了阮蓁。
顾淮之从不是好人。他甚至期待,这件事彻底爆发,多年来的秘密彻底藏不住时,整个将军府的天彻底蹋后。
认祖归宗?
可笑。
慕家只有生恩,未有养恩。谈什么认祖归宗?
生恩在这些委屈磨难后,也早就还清了。
阮蓁是顾家的人,是他的妻。顾家才是她的祖。阮蓁有他顾淮之护着,那便够了。
“哭吧,左右不笑话你。”他的嗓音是难得的温柔,温柔到阮蓁以为是那个不顾流言蜚语也要以正妻之礼迎娶她的顾淮之。
她吸着鼻子:“你这样,让我有些惶恐?”
顾淮之:......
“对你好也是有错了?”
阮蓁摇头,眼圈都是红的。
她只是有时会觉得自己配不上顾淮之的深情。
“你能别对我这么好吗?”她小声道。
顾淮之沉默几秒。顿觉荒唐:“那我去对外头的歪瓜裂枣嘘寒问暖?”
“不成!”阮蓁一下子抬起脑袋,双手去触顾淮之的脸,板正。
嗤,原来还知道不成。
顾淮之也没脾气,极有耐心的仍由她捏着自己的脸。
“还睡吗?”
阮蓁摇了摇头,哭了一顿后,她有些不好意思:“我有些饿了。”
顾淮之:......
想嘲讽,却在接触阮蓁红肿的眸子后生生忍住。他想,所有的耐心都留给阮蓁了。
他听到自己问:“想吃什么?”
阮蓁试探:“什么都成吗?。”
顾淮之:……
默默道:“馄饨易消化。”
阮蓁:“成吧。”
厨房夜里都有厨子轮流换班,就是方便夜里也能给主子们准备膳食。
阮蓁从顾淮之身上爬起来
她恍惚极了,看着顾淮之起身慢条斯理的穿衣。看着男人转头,嗓音如玉:“阮蓁。我兴许没说过,但总觉得不说,你心里没底。”
阮蓁眨眼。
他顿了顿,一个字一个字的到:“我只对你一个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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