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池瑶神情恍惚急匆匆的上了马车。
入座后,她咬着下唇,吩咐:“去太师府。”
可说完这句话,她便后悔了。
无缘无故跑过去,行为实在不妥。她一向知书达理,是做不出私下不送拜帖,便登门的道理。
她也怕吴煦辰会因此对她有偏见。坐在马车上,她越想越难受,难受的不是身份,而是她的处境。
“回府吧。”
车轱辘滚动,发出声响被外头街道的人声鼎沸所取代。池瑶咬着下唇的力道却越来越重,仿若察觉不出痛感般,很快,她尝到了鲜血的味道。
她一阵反呕,恶心的连忙用帕子擦去唇上的血珠,取过车厢内的茶盏润口。
吴煦辰,她不管如何,必须牢牢抓住。
这个想法也愈发坚定。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下。
外头跟随的婢女连忙上前撩开布帘,池瑶提着裙摆,稍一俯身出了马车,在车夫去搬踩脚凳的空档,她抬眸去看那朱门前左立威风凛凛的两座石狮子。
池家多少人高攀不起,又是多少人忌惮的存在,以往是她最得意的,如今却是她最心生困扰的。
讽刺又可笑。
她下了马车,抬步入内。
“姑娘总算是回来了,老爷在书房等你。”池府管家笑着上前。
池瑶闻言,笑的牵强:“我这便去。”
池彰显然早就等候多时,他负手而立,却是阖眼算计着,面上阴沉沉的,恨不得秦老王爷一脚登天。
“父亲寻女儿是有何要事?”池瑶刚到,外头的小厮就给她开了房门,她抬步入内,显然面上带着几分怯。
池彰倏然睁眼,也不曾回头去看她,只是问:“可是你母亲同你说了什么?”
池瑶一滞。
池彰冷笑一声:“你这几日心事重重,为父还没瞎。”
他不曾解释,也并未对那件事做辩解。说的话反倒像是在默认。
也是,苍白又套了假的话池瑶不会信,他也不想对之多言,哄骗她去信。
“你母亲如今已被软禁,闲杂人等见不得,我看日后你也无须去了。你是池家的女儿,她九月怀胎生下的,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他下了保证,就好似能抚平池瑶心中恐慌。
“你是我一手带大的,比你兄长还有野心,也更像我。你该知道,有些事你得瞒一辈子。而你也绝对不该是如今这幅如丧考妣的模样。”
池瑶面色煞白,身子跟着摇摇欲坠。
她咽了咽口水:“那太子表哥......”
一语未完,便被池彰厉声打断。
“这不是你该问的!”
池瑶一个哆嗦,视线变得模糊时,她听到池彰的语气变得柔情:“你姑母想见你了,过几日进宫陪陪她。”
池瑶快速的在心底权衡利弊,她福了福身子:“是,女儿这就去准备。”
她连自己都要顾不上了,自然不可能再顾池兴勋,池夫人。
养育之恩,兄妹之情固然重要,可什么也抵不上她自身重要,以前池皇后什么都肯给她,那她若再哄一哄,是不是什么都能得到?
人啊,都是自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