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怕得罪人,王母想将人驱逐出门:“你是哪家的公子,好生无礼。我日后可是柳太傅府上柳姑娘的婆母。自然不会离开临安!”
不答应吗?
顾淮之嘴里溢出一丝叹息。
非要让他动粗。
他抬手,食指轻轻一扬。
“扔出临安,有多远,扔多远。”
长肃会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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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街道繁华喧嚣。街上商贩的叫卖声络绎不绝。
然,将军府书房却是一片死寂。
慕又徳浑身上下皆是肃杀之色,他冷冷的看着眼前神色疲倦的慕寒生道:“如今内忧外患,眼看着事态愈发严峻,可你倒好,一别几日不见人影。”
他重重搁下手里的茶,只听‘砰’的一声,连带着桌上的兵书都跟着震了三震,茶水四溅。
“还知道回来!”
慕寒生袖下的手一紧再紧。然,这次出门同以往不同,他有了收获。
前些日子驾马在柳州小巷,突有孩童闯了过来,慕寒生连忙拉紧缰绳,才避免了一场灾难。
孩童许是受了惊喜,大哭不已,慕寒生翻车下马,正要安抚间瞧见了她项颈间挂着的璎珞。
慕寒生不会看错。
除了用料材质,模样粗糙了些,但皎皎戴的那枚一般无二。
皎皎戴的那枚璎珞,是藩国进贡之物。且不说别的,玉石上雕刻的花乃藩国国花,价格昂贵寻常百姓买不起不说,且唯有藩国皇室仅有。
串着的玛瑙,珍珠上头更是用藩文刻上祝福语。天底下独一件。
姜怡生下皎皎本是艰辛,后身子一再虚弱甚至惊动了整个太医院。
先皇后念慕家世代忠良,命人送了补品,又将此一番好寓意的璎珞送出,愿皎皎一世无忧。
慕寒生的脑子嗡嗡的响。
浑身血液顷刻间得到沸腾。
他听到自己问:“这哪儿来的?”
女童的母亲扑上来,见慕寒生不曾有怪罪之意,也顾不得安抚孩子,连忙道:“这是民妇丈夫亲手做的。”
“他六年前曾在魏家当铺当伙计,见过,瞧着好看,照着样式便做了一副。”
慕寒生不敢耽搁,急急去了小巷深处的魏家当铺。
店内冷冷清清,掌柜灰头苦脸的算着进项,见有人入内,穿着打扮皆不俗,连忙上前来迎。
还不曾说些讨喜的话,就见男人急急问:“十一年前,掌柜可曾收到一枚璎珞。”
还不等他具体去讲璎珞样式,就听掌柜道:“收过!那物件一瞧就知不是凡品,不过公子来晚了,早就被人买走。”
“典当之人,掌柜可还记得?”
掌柜如何不记得?
一对夫妇穿的破破烂烂,怀里抱着冻得奄奄一息女童,女童小脸苍白的仿若同外头的雪那般,就连睫毛上都盖着一层霜。
“到底是山村野夫,不懂其贵重,将此拿出来,跪倒地上求着我换十两银子。”
显而易见,是等着抓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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