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老大夫想不到,唤了一声“小渔”,一个清秀的少女从里屋走了出来,吩咐道:“小渔,把这位姑娘扶到里间去换药。”
“哎,晓得了。”小渔将陈允熙从椅子上扶起来,丝毫不嫌弃她身上的血迹,边扶边道:“姑娘,跟我来。”
陈允熙扶进里屋,看着桌子的金疮药、纱布等一应俱全的东西,她明白这是医馆给刀剑伤病人包扎伤口的地方。忽而升起一股自豪,受刀剑伤的不论身份如何,都是会武之人,踏进这个房间意味着自己得到了某种认可,嘿,她也是会武功的人。
小渔熟练的拨开小姑娘的衣服,看着血肉模糊的伤口有些心疼,这得多痛啊?
陈允熙把头转向一边,不看小渔的动作,万一忍不住哭怎么办?
她感受到小渔在用温水擦洗伤口,尽管动作轻柔,但她还是忍不住“嘶”了一声。
小渔立即停下手中的动作,紧张道:“姑娘,是我动作太重了吗?”可她明明很温柔了,动作轻柔的比做花卷时还小心翼翼。
陈允熙眼中盛满了泪水,心中忍不住叫嚣:原主的身体为什么要这么敏感,为什么这么怕痛,她真的不想哭!
微微摇头:“不,不痛……姐姐,你尽管放开手脚包扎。”
小渔听着倔强的话有些好笑,口头上说着不疼,可哽咽的语气是怎么回事,真是一个要强的小孩。
小渔的动作不由得更轻柔,比起擦洗,最痛的莫过于金疮药覆盖伤口的一瞬间,陈允熙嘴巴紧抿,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啪嗒……”一滴泪落在小渔的手上,小渔抬眼望去,小姑娘痛的眼睛都睁不开,哭道:“姐姐,这药里面加了辣椒面吗?”不然伤口怎么有种辣乎乎的感觉?
小渔简直哭笑不得,这小姑娘哭着的时候太可爱了,就像她做的包子捏的一个个褶子,解释道:“江湖人士行走天涯时,难免捉襟见肘,东家特意研出了这瓶金疮药,药效霸道,就是有些灼痛。”
对于陈允熙而言,伤口的灼痛那算有点,分明是有一把火在燃烧,烧的她心口难耐火气,脑袋不自觉响起一句语音:“你就像那冬天的一把火,熊熊火焰燃烧了我……”
金疮药的灼痛感不过片刻,小渔为陈允熙的伤口缠上纱布,而后打了一个结,小渔看着可怜兮兮的小姑娘,心中升起一股松软,只想给她一颗糖吃,让她不要难过了。
可惜陈允熙不懂小渔内心善良的想法,她被迫沉浸在哭泣的世界,她从来就不想做一个哭气包,可身体的本能,她控制不住啊。
而后,小渔给陈允熙拿来了一套衣服,歉意道:“姑娘,我看你衣服太多血迹不能穿了,就给你拿了一套年前的衣服,我比你高,可能有些不合身,你不要嫌弃,就先将就着。”
小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拿出一套衣服,按理说她是不会多管闲事,可能是小姑娘是第一次来这间房间的女子吧,她这样想到。
陈允熙一脸不可置信,倒不是衣服不合身,而是她为什么会嫌弃?她那里来的底气嫌弃?
诚恳道:“谢谢小渔姐姐,姐姐真好。”
而后仔细打量身边的衣服,面料是细棉,做工不错,干净整洁,看规整的衣角应当是在衣柜里压了许久。
陈允熙费劲的脱掉外衣,不一会儿纱布有些微红,小渔一看就知道伤口裂开,道:“我和姑娘都是女儿身,姑娘若不嫌弃的话,不如我帮姑娘换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