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话沉甸甸的砸在李雪安心头,让她瞬息出了脊背的冷汗,手脚都冰凉起来。
难道还有人也是重生而来?
这个人知晓她所有的悲痛,不忍心看她重蹈覆辙,特意写信提醒。
这人那会是谁呢?
这凌厉的字迹,一看就知道是男子所写,可这封信是如何送在她身上的?
李雪安又看一眼银针,心中已有猜测,约摸是那人趁乱用银针将信钉在她衣服上,不由得舒了口气,世上还是好人居多。
吩咐道:“拿蜡烛过来,纸条之事谁也不许说出去。”
两个小丫鬟急忙说是,秋月取了烛火过来,看见小姐将纸条点燃,她不着痕迹的看一眼主子的脸色,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竟然生了一股胆颤。
小姐的眼睛透着冷意,不带感情,倒像是经历磨难,浴火重生,报仇雪恨的人。
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自从小姐落水醒来以来,性子变了很多,不再像从前那般天真,对待三皇子也多了许多厌恶。
面对小姐的这番变化,秋月心里是高兴的,她是夫人当年亲自挑选调教的人,李府妾室和庶女包藏的祸心,小姐年纪小看不出来,她却能瞧出些端倪。
纸条稍一点燃,瞬间化为灰烬,李雪安愣了神,上辈子葬生火海的时候,尸骨可没有纸条燃得快,烈火灼体的滋味儿,她定要让那对狗男女尝个痛快。
“小姐?”夏荷见自家小姐失了神,拿手晃了几下,“可是小姐的伤口又痛了?”
李雪安摇摇头,马车横冲乱撞是她计划好的,特意选在人烟稀少的小巷,却没想到仍会误伤到人,问道:“那位小姑娘哭得这般大声,是不是伤得很重?”
秋月回道:“谢世子一直在外面守着那位姑娘,谢府侍卫围得紧,奴婢矮……听不清大夫说了什么。”
李雪安愕然,不懂谢南嘉此番代表何意,揉了揉额头,问道:“季章回来了吗?”
“季侍卫早就回来了,奴婢见小姐脸色不佳,便让他一直在门口候着。”
李雪安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去,心中有些不满,她俩就是这样对待未来姑爷?
上辈子死的时候,是季章冲进火海将她拥入怀,安慰道:“小姐,别怕,奴才陪你一起死。”
他那时的声音多难听啊,呕哑嘲哳,像是腐败青苔发出的声音,不堪入耳。
不止声音难听,脸也难看,她不是将他赶出了皇宫,那他脸上的伤口又是从何而来,刀疤横行,血肉模糊,不痛吗?
这辈子有幸重来,她要将长孙朗踩在脚下,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将李雪梅送去人间底狱,教她身败名裂,生活在旁人的鄙夷中;将谢南嘉大病一场,无法领军作战,望他长命百岁。
至于季章么,他上辈子陪她一起死,那这辈子就和她一起活,活的子孙满堂,其乐融融。
陈允熙忍受伤痛的时候,忽而听见一阵声闹,心想该是女主来了,果不其然,来人身着藕紫色的衣裙,长发黑顺。
待人走近了些,陈允熙眼睛都看直了,心道柳叶眉儿,鹅蛋脸儿不愧是言情女主的标配。
陈允熙脑子转了转,正想着说句得体的话给美女问好,就听见面前的妙人儿不嫌弃的握住她右手,轻声道:“今日误撞了姑娘,心中很过意不去,姑娘想要什么尽管提,只要我能够做到的,哪怕是天上的星星,我也给姑娘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