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莉姐,你之前有听说这伙人贩子吗,或者说盛京城里最近是不是多了很多起失踪案?”
唐春莉若有所思,回道:“听我爹爹说盛京有好多户人家去衙门报案,说自家小女,妹妹失踪了,在走失街道来回找了好几遍,都没找到丢失人的身影,特意报案让衙门帮忙寻人。”
“差不多已经有五六十户人报案,大多是家里有点小钱亦或者父兄领着小官职,被拐的女儿家大多十三四岁,都有一副好姿容。导致各家有女儿的,都紧张兮兮不可终日,要么被关在家里不许出门,要么出门就要带够侍卫,家里有经济条件的,都花钱给自家女儿请了镖局师傅,我家武馆里的师傅们全被请走了。”
压低声音说了这么多话,唐春莉有点喘不过气,她本想安慰陈允熙不要害怕,唐家还算认识些人,有人脉,她哥哥一定会来救人,没想到抬头就看见陈允熙亮晶晶的眼睛。地窖有些暗,唐春莉却轻易能看见陈允熙亮闪闪的眸子,在黑夜里似乎那么璀璨。
问道:“允熙,你怎么了?”看起来好像有点傻了,她从来没见过有人在被拐卖途中还能那么喜悦。
陈允熙“嘿嘿”一笑,美滋滋道:“你说被拐卖的人都有一副好姿容,这不是变相说明我生的也好看嘛!”曾经她以为被别人用可爱形容自己算是最优美的赞美词了,没想到人贩子说她好看,美貌被认可的滋味实在是太开心了。
“……”唐春莉没想到在如此危急的情况下,陈允熙还能不正经的打嘴仗,瞪圆了眼睛张大嘴的看着陈允熙,道:“允熙……或许你是因为穿戴富贵吧……”
这就有点扎心了。
陈允熙气得说不说话,回击道:“既然盛京很多人都不许自家女儿出门,那唐姐姐又为何要出门,为了一口吃食,值得吗?”
“哎,这不是在家里憋得太难受了吗,每日除了上学就是在家里被关着读书习字,再不出去放松一下,我的心就要被关死了。”说罢,唐春莉嘴角挂起炫耀的笑容,道:“再说了,我哥哥会武功,保护我算什么难事。”
陈允熙一时被这样的新潮炫哥语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结巴道:“你和你哥哥还真是兄妹情深,羡慕羡慕,不嫉妒不恨。”
贡院沿街人潮涌动,有人欢喜有人忧,欢呼声并着安慰声将别的声音统统淹没了,一个平民小百姓不见了的事情,并未引起多大的轰动。
大多数人都沉浸在家人中举的欢乐里,来不及理别人的失踪之事,一个劲的欢呼:“恭喜恭喜。”
亦或者安慰名落孙山的学子,“来日方长,三年以后必定高中。”
谢南嘉吹了一声口哨,只听好几声有力的“嘶啦”,一匹枣红骏马穿越人群来到谢南嘉面前,谢南嘉利落上马的英俊身姿,又惹得许多姑娘家为他呐喊,谢南嘉不理她们,骑马就往黄鹤楼的方向疾驰而去。
进楼时脸色沉沉如水,比数九寒冬冻成冰块还要冷。
陈天宇命令完手下暗桩行事,紧追其后进了黄鹤楼,听完侍卫暗中观察的结果,陈天宇气得直拍桌子:“这长孙朗真是卑鄙小人,被关在府里抄书思过还不老实,竟然伙同黄丞相拐卖人口,心狠手辣,不配为人。”
“姑娘家被拐卖还能有什么好下场,姿色好的便会被卖去扬州不正经的地方,一辈子生活在冷嘲热讽里,姿色平平就被卖去偏僻地区做大龄庄稼汉的媳妇,一辈子生活在泥泞里,吃不好,睡不好,还可能会被家暴!”
越说越愤怒,陈天宇一下子站起身来,来回走了两步,将心中怒火压下喉咙,催促道:“三哥,你倒是快去救人啊!你眼光挑剔,从小就喜欢长得格外别致的东西,你生得天人之姿,如果三嫂没有花容月貌,绝对吸引不住你的目光,好看的娇美人落到拐子手里,定会被卖去扬州,要不我们去赌船?”
谢南嘉:“不急,她现在安全。”
“什么不急,都火烧眉毛了你还不急?”陈天宇一把抓住谢南嘉的衣袖,指责道:“到底是你的心上人还是我的心上人,我都气的说不清话了,你还在盘算着如何将长孙朗拉下马,有你这样做情郎的吗?”
谢南嘉看着手中茶杯,缓缓道:“让你失望了,她还不知道我的心意。”
“三哥你竟然是单相思?”陈天宇直呼好几个见鬼了,他三哥平时高冷的像朵天山雪莲,可也没少仗着好皮囊撩拨芳心,如今竟然安心栽在一个小姑娘身上,而且还是暗恋,可三哥打听到坏人窝藏点,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救人,这算劳什子喜欢,不应该是火急火燎的救人,在那姑娘绝望时尤如天神降临在她面前,好言好语的哄着安慰着吗?
没好气道:“我要是那姑娘,我都不会心悦你。”
谢南嘉微微一笑:“我与她情意相通,只差最后一步了。”
陈天宇突然后悔不该说那句话了,三哥妖孽面容好看到了极致,女儿家看一眼就忍不住脸红,三嫂应该也是极喜欢三哥的美貌,反正他也是喜欢的。
道:“男大不中留,三哥你加把劲,把三嫂忽悠回家给谢家大哥看看,争取年末结婚,明年就抱娃。”说完,还忍不住补了一句,“说不定还能生龙凤胎呢!”
谢南嘉对陈天宇的话嗤之以鼻:“你若闲着没事,去帮我向陈清逸传句话。”
陈天宇有些难以为情,刚才他对大哥的态度那么决绝,还和三哥如同亲兄弟般的混在一起,大哥心里指不定埋汰着他这匹白眼狼,他又何必上赶着回去找骂?
但看见谢南嘉明晃晃的威胁,陈天宇怂了,认命的走上前去,慷慨赴死道:“三哥,要是我被没有硝烟的战争弄死了,你记得给我马革裹尸。”
“废话真多。”谢南嘉凑近耳旁,低声吩咐了几句,陈天宇点头说是,保证自己一定把话带到,火急火燎的走出了房门。
待陈天宇出门以后,门外进来了一个人,恭敬喊道:“公子。”眉目间都是臣服和唯命是从。
“出动北府军暗部的人出城找人,沿着城外靠近河边的村庄找,破洞破庙都不许放过。”谢南嘉沉声道,刚才云淡风轻的神情已然变成严肃,眼中还有种幽深不可测的寒意。
“回公子,北府军现在出动不便。”沐生解释道:“法喜寺一事过后,盛京城多了很多打听公子的探子,奴才害怕公子的身份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