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元鸢听着,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不知道这又是哪一方放出来的流言蜚语。
照理来说皇子们都还小,最大的太子也不过是十三岁的年纪,怎么就一个个的想起争权夺位来了。
只有李承意那边,她根本没往那边想。她低调的要命呢。
“净胡说。”
暮寒正色道:“我可没有胡说,外头大街小巷都在传呢。”
顾元鸢嘴角的笑容逐渐消失,若是大街小巷都在传,那就不简单了。这种流言蜚语要大面积的传播背后一定了不得的人在支持,而且这么快就传到了她家也没人压制。
或许这个以旧换新说的不是皇子要取代皇帝,是新朝要取代旧朝。这……有人在针对李承意?
顾元鸢嘴唇紧抿,叫暮寒给自己快些梳头。
……
李承意那边也才刚起,她昨夜似乎睡得很晚,现在脸上还挂着几个眼圈。
她打了个哈欠:“你好像很着急。”
“外面的传言你听说了吗。”
“我知道。”
李承意半点不慌,她点了点头“是皇后放出来的流言蜚语,你只管放宽心,我能解决。”
顾元鸢欲言又止,她再次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对皇帝下手。”
李承意默了默,摸了摸裙边,犹豫道:“等我杀了卫首辅吧。”
顾元鸢的白狐狸将一切都告诉她了,毕竟没有人会防备一只白狐狸,李承意根本就没打算动手。“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
“舍不得卫首辅还是嘉元帝?”
“……”
李承意没再接话,顾元鸢叹了口气去找凤修文一起研究龙尸,但龙尸还没研究透彻,顾元鸢就已经快及笄了。
她心血来潮绣个花都会被人打趣说是想绣嫁衣了。
顾元鸢张了张口,要不是被提醒她都不知道自己快及笄了。她喜欢凤修文是真的,不想嫁人也是真的,她得想个办法拖延时间。
她迟疑的时间,顾元明自顾自的接着说道:“我还记得你刚出生的时候才那么小小的一点,现在都这么大了,都要嫁人了。”
顾元鸢嬉笑:“二哥说的哪跟哪,即便我嫁人了也是你的妹妹,二哥也老大不小了,可有心仪的女子了?”
顾元明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颇为轻松,好似并不在意:“有啊,不过已经死了。”
“啊,对不起,说到二哥的伤心事了。”
“没事,我已经释然了。”
顾元鸢觉得细思极恐,顾元明喜欢的不会就是李承瑞吧。算了,不细思就不会极恐,想那么多干什么,兴许那人自己不认识呢。
在顾元鸢还没有想到如何拒绝之时,在她的及笄礼之前,城中突然涌入了大批灾民。
都是北方大旱,逃难过来的。
也算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了,顾元鸢记得上半年的时候南方还在治理洪灾,这下半年临近年关的时候,北方又大旱了。
城中支起了不少摊位接济难民,顾府也有。顾元鸢身着男装站在一旁,打量着逃难来的难民,眼中有些痛惜。
即便她再是心狠手辣也仅仅是针对仇人的,她很喜欢世人。
也不知道南方旱了多久,甚至龙都附近也隐隐有干旱的迹象。
应该和她抽水填湖没有关系,她抽的都是河水,河水只是降了一些。
她突然灵光一闪,难道是旱魃。传说旱魃一出赤地千里……不对,这根本就不是原来的世界,神话体系都不一样,怎么会有旱魃。
但龙主管水应该是一样的,竟然龙神享受了黎民百姓的供奉,为什么又毫不在意百姓的生死。
难道说都是命数不成。
难民一个个的接了粥感恩载德的弯腰鞠躬,至于闹事的,刚刚才被顾元鸢打断了骨头。
对顾大人,她是说自己手下没留意力气使大了,但其实她是看见那难民身上有了人气。他吃了人的意思。
被顾元鸢打断腿的难民抱着腿在墙角哎呦哎呦的叫唤,嘴中控诉着顾元鸢的罪行,顾大人皱了皱眉,低声对顾元鸢道:“你拿些银子去看看他,咱们只是立个威,又不是真要杀人,他叫的我都听不下去。”
那是顾大人不知道他做了什么,顾元鸢甚至都打算在晚上时去砍了他的狗头,要怪就怪自己嗅觉太敏锐吧。
顾元鸢没有告诉他,乖乖应是,拿了银子去看墙角那脏兮兮的难民。
他三角眼,厚嘴唇,髋骨高耸,一看就是刻薄长相,事实也的确如此。
见打断他骨头的顾元鸢来了,手里还拿着银子,他顿时气焰高涨。
“来给爷爷道歉来了?早干什么去了,现在跪下给爷爷道歉,爷爷就收下你的破银子。”
顾元鸢发觉,蹬鼻子上脸这一回事真是很多人都会,尤其是恶人。
先不说她会不会低头,今天这形式要是她低头了,就是助长了这堆难民的气焰,保不齐他们以后会做什么。
但顾元鸢确确实实是来道歉的。
恶劣一笑,顾元鸢上前一步弯腰,逼她道歉那难民无端就有些心慌,但他很快镇定下来,骂骂咧咧道:“要跪是吧,来来来大家都来看看,大老爷打断了我的腿要跟我道歉了。”
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顾元鸢在上前几步,踩在他完好的那条腿上,稍稍用了些许的力气。
“咔嚓。”
恭喜他,之前还能一蹦一跳,现在只能爬了。
顾元鸢笑道:“对,我是来道歉的,真不好意思啊,弄断了你两条腿呢,诺,这是银子。”
她将银子往地上一扔,立即有人冲了过去抢走了银子。
“这可没有办法了,我道歉了,银子也给你了,可惜叫别人给抢走了。这不怪我吧?”
顾元鸢将脚悬在人家双腿之间问问题,他就算再怎么嚣张也只能乖乖的说:“不怪,不怪大老爷。”
所以说呢,人还是要打的好。
顾元鸢满意的点了点头回去向他爹复命,顾大人没看清楚她的动作,只知道她道歉了,那也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