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侯爷不就是大公子吗?”
“你是新来的吧,咱们侯爷原来有个哥哥……”
听到凤修文回来了,丫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惊喜,窃窃私语着大公子如何俊秀,十几年过去相比出落的更加灵秀。说的兴起,小丫鬟搡了同伴一下,同伴趔趄了几下被人扶稳。
她正要道谢,转头一望是顾元鸢,顿时站直身子行礼,仿佛霜打的茄子一般再没了谈天说地的兴致。
天呐,仙人,她竟然撞到了仙人,仙人不会一怒之下把她吃了吧。
这丫头惶惶不安,心思都写在了脸上,顾元鸢微微笑了起来,摸了摸她的脑袋。其实她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只可惜常年冷着脸没人相信罢了,到最后肯亲近她的也就只有一个凤修文。
顾元鸢缓声道:“不必害怕,我只是要问一件事罢了,你们认识白清涟吗?”
几个丫鬟你看我我看你,面面厮觑,都不认识叫这个名字的人。
这个摇了摇头,那个也摇了摇头。
顾元鸢早有预料,道了声谢也不介怀,接着去寻找府中管家。丫鬟不记得情有可原,要是在管家处还是问不到,那就只能说明白清涟的存在从始至终都是一个骗局罢了。
望着她窈窕的背影,被她摸过头的丫鬟把手放在自己脑袋上,幸福的感慨:“仙姑摸我头发了,我是不是有仙资啊。”
“说不定呀,都说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说不定小茹你从今往后活的岁数都要长些。”
也有酸她的,就是刚刚退她那个姑娘,她酸道:“跟哈巴狗似得让人摸了还高兴呢,要是我我早洗头去了。”
到底是共事的关系,众人怼了她几句,觉得没意思纷纷的散了。
老管家翻着铺子,寻找着想要的名字。一边找,他一边道:“我从小就跟着老侯爷,在府里几十年了,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不过也说不准……我找找,仙长勿急。”
管家焦急的找着,下仆给顾元鸢端了一杯新鲜的热茶过来,她示意放在桌上。
杯口冒出的水汽从有到无,顾元鸢无数次,直到杯壁变得冰冷,她正要开口请辞,老管家突然叫道:“找着了,找着了,真有过这个名字。”
这个人竟然是真实存在的?
顾元鸢霍然起身走到老管家身后,老管家指着册子对她道:“我记得大公子的生母姓白,试着去找了大公子生母,可算找着了。”
纸上写着,凤修文的母亲是凤候养的外室,叫白清淩。
她要找的是白清涟啊?也许是读音相似才叫老管家找错了人。但过于相似的名字也叫顾元鸢忍不住联想两人的关系。
或许是姐妹。
这么说,白清涟竟还是凤修文的姑姑。
顾元鸢轻轻点了点册子,问老管家能不能给她。
老管家有什么理由拒绝?他忙说着府里有备份,将这份册子给了顾元鸢。
府中发生了什么的记录罢了。
顾元鸢谢过他,问白清淩的房间在哪里却见老管家摇了摇头,说这位夫人只是个外室,生大公子的时候难产而死草草的埋了,从未在府里住过。
“埋在哪里?”
“埋在后山。”
……
后山有两座并排的坟墓,顾元鸢还未走进,只消一眼就知道哪个是白清淩的。只因凤修文跪在其中一座目前失声痛哭。
墓碑上刻着“白清淩之墓”和“凤嚣之墓”,分明是葬在一起,却连写对方的名字都不能。
顾元鸢在路上听老管家说了,老凤候为了能和不能葬在祖坟的白清淩葬在一起甘愿不睡祖坟。或许是真爱吧,顾元鸢虽然不理解,但觉得很厉害。
在场的有凤修文和他的弟弟还有老管家,顾元鸢觉得当着众多人掘墓不太好,敷衍走老管家和弟弟,说是自己要和凤修文单独待一会。
顾元鸢这才敢拍拍凤修文的肩膀,他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了一会顾元鸢,突然抱住了她,像个孩子一般无助:“元元,我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虽然不合时宜,顾元鸢还是想说他这话说的不对。
她道:“师兄,你还有宗门。”
不要老是这样口口声声我只有你了嘛,分明他们背后还有宗门的。
“不一样的。”凤修文将头颅埋在顾元鸢颈间,她感觉到有冰凉的液体浸湿了自己肩上的衣服。
“师兄……”
顾元鸢像哄孩子一般拍了拍凤修文的背,直到她觉得可能差不多了时,她突然问道:“我能不能看一看你娘的墓。”
虽然顾元鸢的意思只是她用领识扫一扫坟墓不掘开,但这个行为到底有些失礼,问本人的意思是不可能的了,问问后辈的意思还是可以的。
“我娘?”
“你娘。”
顾元鸢耐心解释,凤修文实在是可怜的紧,自小被嫡母养大,竟然不知道自己爹旁边躺的就是自己娘。
“我娘。”
凤修文跪下去,伸手摸了摸写着白清淩的那块碑。
“我娘。”
虽然从小被正室夫人养大,从未见过自己亲娘,但此刻摸着墓碑,他却突然生出了亲近之感。他的娘亲该是一副什么样貌。
“白清涟,白清淩……你扫吧。”
这两个名字很容易就能看出来其中有关联,凤修文点点头让顾元鸢只管扫视。
得了允许,顾元鸢盘腿坐下,闭目放出灵识,磅礴的灵识从地下一扫而过。
泥土和棺椁的形状都在顾元鸢脑中形成,只是棺材外包裹着一层不知名的结界,阻碍了她的灵识探入进去。
顾元鸢从来是个不信邪的,闭着眼摸出一粒丹药服用,灵识在短时间内暴涨,终于突破了那层厚厚的壁障,一切都一览无余。
空空如也。
老凤候那边是正常的棺椁尸骨,凤修文母亲这边的棺木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