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婢女听了,都低下了头,不出声。
“什么意思,你们不为我气愤吗?”郑楚儿气道。
司棋抬起头来,低声道:“女郎,难道不是这样吗?”
“啊?”
郑楚儿感到自己端庄贤淑的名声,毁了。
跑回房间,一头扑在床榻上,羞得脸又红又烧的。
“他好得真快。”
放下心来的郑楚儿,乖乖的闭上了眼睛,她要好好睡上一觉,把身子骨养好,不然像前世一样,大婚当日就累倒。
前世,当婚礼结束后,郑楚儿身子,就像散了架一样,睡在床榻上,都不会动弹了,害得她的夫君,说碰都不敢多碰她。
其实都碰了一夜了,还那样说。
想着前世新婚时的甜蜜,郑楚儿小脸红扑扑的睡去。
当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日的早上。
庄园里,早早的来了一批人。
“陛下派来的御医到了,还带来了羯胡的医女。”
“羯胡的医女?”
郑楚儿惊奇陛下的消息,是如此的及时。
也对羯胡的医女,很是好奇,觉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似的。
外面有脚步声传来,打开门,郑楚儿看到了几个禁卫军,护送着一个老御医来到了庄园。
老御医身后,还有两个女子,她们已从她的房间外走过。
虽然背对着她,但是,郑楚儿从那满头的银丝,就知道那位年近古稀的御医,是徐之才。
这个徐之才,可不是一般的御医,妻子娶的是前魏宗室之女元氏。
因医术高超,他便也被封为西阳王,恐怕是有史以来,被封王的御医了。
可是,那两个身材高挑,走路腰肢摇曳的女子,郑楚儿却猜不出来是什么人。
“达姬姊姊,我们真的是来给四公子看病的吗?”
身材稍显瘦弱的那个,偏头对旁边的女子说。
达姬?郑楚儿的身子,不由得晃了一下。
这一世,这个女人,这个羯胡部的公主,仍然会以一个医女的身份出现?出现在她和四郎的生活中?
郑楚儿突然想到不久之前,陛下亲率的一场剿胡战役。
在那场打得山胡抱头鼠窜的战役中,这个达姬的父亲,作为羯胡部的头领,率兵随皇帝征讨山胡,立下了大功。
难道,这个达姬的父亲,为了她这个女儿,又在庆功宴上,如前世一样,又提到了这个达姬,从小倾慕四郎的话?
前世,也是在郑楚儿嫁入高家前一个月,达姬的父亲康道极,向皇帝说了他的女儿,自小就爱慕高长恭。
皇帝高洋是个什么样的人?外表醉生梦死,心里却是明白得很。
高洋知道,康道极最是宠爱自己的女儿,在明知高长恭已经有了正妻的人选,还说出这样的话,是厚着老脸,来替他的女儿求个亲了。
前世的高洋,倒不为难,一个羯胡部的头领,还没有那点本事,来要挟堂堂大齐的皇帝,不会为了康道极那点兵力,把自己侄子的婚姻,作为拉拢的手段。
高洋最多把康道极的女儿,赐给高长恭做个贵妾。
但要在高长恭大婚前,就赐个贵妾给高长恭,这会让人有点想法。
四海已平,国家已定,周边的两个国家,此时根本不敢对大齐有任何觊觎之心。
那么,放下鲜卑和其他游牧民族手中的武器,启用汉人手中的笔,让汉人参与国家的管理,以此来抑制鲜卑勋贵,就是高洋心里该考虑的事了。
不能为了一个羯胡部落的公主,寒了荥阳郑氏这个汉人大族世家的心。
于是高洋当着许多朝臣的面,似是关心的说:
“何不让你的女儿,和朕的侄子,自行相处一段时日,看看他们有没有相伴一生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