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子彦在水里扑腾了一会,慢慢的沉了下去。
翌日,娄子彦死亡的消息,传遍了邺城。
因醉酒,娄子彦送河南王回府后,独自一人驾着马车出了城门,最后在城外,连马车带人,冲进了沟渠,活活淹死。
娄子彦的父亲娄睿,这个是武明皇后娄昭君的亲侄子,大齐最新贵的外戚,早在孝昭帝时代,就被加封为东安郡王。
这个东安王,怎相信自己的儿子,是醉酒跌入河中淹死的?
娄睿披散头发,进宫面圣。
在太极殿东阁,泪眼婆娑的娄睿,向高湛哭诉:
“陛下,河南王喝三十七杯不死,我儿却丧命沟渠,臣不信。”
一夜没有睡好的高湛,脸色极差,皱起了眉。
“东安王何意?”
“陛下,子彦喝酒一向豪迈,不该死啊?”
站在文臣上首的高长恭,冷冷道:
“东安王,你认为谁该死?”
娄睿被高长恭问得一愣,站在高长恭后面的高阿那肱,接着道:
“东安王,你是说,如果昨夜是河南跌进河里,那河南王就是该死吗?”
“你………你们,你………”
娄睿被问得张口结舌。
高睿一见,忙站出来道:
“东安王,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
“是啊,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谁也没有想到,子彦就会这样没了。”
娄睿一听,更是老泪纵横。昨夜皇帝叫他儿子去送高孝瑜,可他能怪皇帝吗?
“陛下,我儿冤死啊,家人发现他的指甲发黑,我儿是先被下毒,后才被淹死的。”
高湛一听,气得半死。好在高孝瑜没有死,不然,听到这种话,人人都会认为是他毒死了自己的亲侄子。
“够了,你是在怀疑朕在下毒吗?朕想让谁死,他不得不死,用得着下毒吗?”
娄睿咯噔一下子,闭了嘴。
这时,一个御史台言官,双手捧着一叠奏折,急步来到高湛身边,举过头顶。
高湛拿过一看,眼含怒火,对正退下去的娄睿,怒喝道:
“东安王,你好大胆?”
娄睿一惊,双腿一颤,差点跪下。
正所谓天子一怒,雷霆万钧。
高湛:“东安王,好你个贪狼。”
娄睿:“陛………陛下,臣………”
高湛:“臣你个屁,你配称臣?”
众人不解,一向温雅从容的高湛,怎么突然这样暴怒?
“当年你也在光州,不顾廉耻,敛财无度,就被朕的兄长怒斥,差点在监狱里处死。
可你不知悔改,在天保末年,又在瀛洲任上,搜刮民财,如果不是朕的二哥驾崩,你恐怕就在坟里搜刮地皮了。
你作为娄家的人,还好意思左一次,右一次的求朕的母亲救你?
如今,朕的母亲已薨逝,看谁还救得了你?”
娄睿闻言大惊,可不等他反应过来,早已有御前侍卫上前,五花大绑的绑了他。
“姑母,姑母,姑母救命啊………”
众人听得莫名其妙,武明皇后早已经薨逝,娄睿还大喊救命?
“去你的,你就去地下请朕的母亲救你吧。”
高湛话音未落,手中的宝剑已脱手。
娄睿惊恐的望着插在自己胸口上的宝剑,摇摇晃晃,缓缓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