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施晴和俞一峰,刚还和颜悦色的俞大欢顿时没了好脸,“你问这个干吗?赶着高考完了去给人送贺礼啊!”
俞幼欢一怔,六月九号!
她想起来了,就是高考后的第二天。她和老男人之所以吵得那么凶,正是因为想到一贯成绩还凑合的她,最后竟是连高考都没参加就嫁给了这么个糟老头子,心里忿忿不平。
前世没参加高考,这一世看来依旧无缘。
原来不是一年,只有七个多月了啊!
“哎哎,发什么愣啊。我跟你说,离那对母子远点儿,那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现在只管安心学习,要真有本事考上大学,姐给你挣学费去。”
哟,这是怎么了?是笃定了我考不上?铁公鸡拔毛啊!
出去几十年回来给奶连件衣服都没买的人,给她挣学费?俞幼欢不敢想,不过这话听着暖心。
“先谢谢了。”
俞老太喂完牲口回来就见姐妹俩在厨房里,有说有笑,不免弯了嘴角。两姐妹十多年没见,她还真怕生分了,到底是血脉相连的骨肉至亲。
人老了图什么了?不就图个儿孙绕膝,家庭和乐嘛。
“聊什么了,笑得这么开心。”
一见俞老太,俞幼欢一扫散漫敷衍,整个人都活跃了。
“奶,刚姐说她挣学费供我上大学,你从此得想清福咯!”
“你个泼猴,那还不好好读书?我们家以后也是要出个大学生的。药吃了没?”
“药不齐,马叔说得上山去。奶,我们这儿有参?”
俞老太听的一惊,忙停下手里的活计问道:“你马叔和你说他要去挖参?”
俞幼欢摇头,她现在的身体不需要用参调理。
“只说想跟猎户进山。”
崔家坳四周都是山,村民嘴里的进山却是特指进鸡公岭。
“这不成。欢啦,咱现在有钱,不能让你马叔为你去冒险。鸡公岭那老山上面多少年没人去过了,要有个万一,你这一辈子都不得心安。你富贵叔这些年是怎么对咱的你清楚,即便这样他还是觉得欠了你爷一条命,到现在怕都没安心过。”
提及已经走了三十几年的老伴儿,俞老太声音有些低沉。
关于早逝的爷爷俞幼欢知道的不多,隐约听人提过好像进山了,被鸡公岭上的狼咬断了腿,救治不及去世的,居然还牵扯到了富贵叔?
“您放心,我已经给马叔说了。去县里中药房买点儿现成的。”
“这就对了,你还小,不懂人情债最是难还。人啦,活着就求个心安。”
劳累又心安的俞老太这晚睡的很沉。
临近1点时,俞幼欢猛的从床上坐起来,凝神细听了会儿,穿衣下床出院子,很是艰难的爬上了门前的核桃树。
土铳的声音似乎是从溪口坪传过来的。
夜幕下黑漆漆的一片,只隐隐看见山下似有亮光,嘈杂声倒是听得更真切了些。
野猪进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