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宪一面有些抗拒,一面心里又实在对云锦书很好奇。
他和柳宓都是外面来的,到了这陌生的京城,多少会被迫地产生些惺惺相惜之感。
柳宓道:“关将军暗讽我做风流之事,公主不会喜欢。我且不辩驳自己是否真的风流,却知道,从前驰俊侯是这儿的常客。”
“这里的常客?”
关宪不禁有点难受。
毕竟在他心里,这个地方藏污纳垢的事儿多了,驰俊侯喜欢来这儿,说不寻欢作乐一下谁信呢?
何况驰俊侯的相貌身姿,男人看了都艳羡,到了这地方那些女人怎么肯放他走。
柳宓见他思索起来了,便把他适时叫回来:“况且常来这里的康世子,与驰俊侯从前乃是至交好友,若非东宫与肃亲王府的矛盾,二人本该是情同手足。康世子在这边,那是真的风流。假以时日,恐怕也不减于当年的肃亲王。”
肃亲王的风流史,全大皋都知道。
关宪摇头:“荒谬。”
柳宓不语,只是饮酒。
“本官也不敢说了解驰俊侯。”柳宓道,“但据菊英姑娘说,驰俊侯绝非猎艳之人,他来这里,也不过是为了公务,为了康世子。既然如此,本官来这里,如何就会被公主误会呢?”
关宪没想到他反而为云锦书说了句话,不过到底还是借初月晚心中重要的云锦书,来为自己的行为贴金遮掩罢了。
究竟柳宓怎么样,关宪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只是怕此人心机重,自己就是能防住千刀万箭,也防不住这个人的嘴。
“不要以为在这里苦哈哈地喝几口酒,公主就能将你当做了驰俊侯。”关宪毫不客气地撕开他的伪装。
柳宓摇头:“本官不需要效仿前人,只是忽然想到,有些感慨罢了。驰俊侯那样的人,无怪乎不能安安稳稳留在京中。”
越是突出的人物,越是会遭人妒恨,令人猜忌。
所以,总要被种种刁难,百般算计,不得安生。
“这样的人,我等如何能比得了。”关宪有些泄气,“怕是公主心里,早就没有旁人的立足之地了。”
“倒也不必如此悲观,你我也有长处。”柳宓道,“关将军平日能够陪伴左右,而我则与驰俊侯心性不同,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我虽不愿这样,但恐怕我只有可怜这一条出路了。”
“你位极人臣,有什么可怜。”
“正是这身不由己,立锥之地,才可怜。”
柳宓说着起身:“关将军,如今驰俊侯不在,你我不妨就比较一下,这两种法子,哪个能在公主心里占据些许痕迹罢。”
关宪眉头拧得展不开。
……
楼上,沉静之中,初月晚直接将手中杯子扣在了桌子上,茶水弄了一身。
“诶呀。”初月晚低头看裙子,“不好了,这可怎么办呢?”
初佑康愣了一下猛地站起来:“裕宁稍等,我这就叫人来为你更衣。”
初月晚点头,忙地抬头一看初永年:“二皇兄,你方才说什么来着?”
初永年突然一拍桌子,房中的沉静顿时被笑声打破:“裕宁裕宁,不愧是你!”
“二皇兄就会下套子,你倒是个好猎人!”初月晚也不装了。
“小裕宁才是狡兔三窟,套子捉不住你!”初永年指着她。
初佑康见状也不敢走:“父亲,裕宁,请别再说这种吓人的话了,这,这不是闹着玩儿的。”
初永年一巴掌搭在儿子肩上:“康儿何须如此紧张,既然我们都把杀头的话说了,那便谁也威胁不到谁了。”
初月晚端着茶杯吹吹:“哪里呢,二皇兄纯属喝茶喝醉了,说的都是胡话,不值得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