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指勾着路九的下巴,拉开他的衣襟。
好几道伤口交错横贯在他胸前。
纤细白嫩的手指顺着那些伤口划过,给他增加了痛楚,可他仍旧一动不动,任由她玩弄。
“这伤口不漂亮,”她似乎挺遗憾,“皇宫里的人就是这样粗手粗脚的。”
边说着话,她边撕开一块痂。
“新的肉要一起长才好看。哎呀,这里是心脏的位置,痛不痛?”
路九:“不痛。”
她纡尊降贵蹲在他面前,手指往伤口里刺,娇声问:“那我要是把你心剜出来呢?”
这话他没办法回答。
“真是个木头,我怎么会剜你的心,”宋灼枝轻飘飘抬起他下巴,直视着他问,“你说过要永远把我放第一位的对不对?”
“是。路九永远是小姐最衷心的影卫。”
“那就好,不枉我如此爱你。阿九,你办错了这件事我也不怪你,你有能力杀了第一个皇帝,就一定可以杀了第二个皇帝的,对不对?”
她明知道他重伤,却还催促着他第二次去皇宫刺杀十一皇子。
这哪里会是爱呢,是利用,是哄骗,是陷阱。
总之不会是爱。
他曾经看到过以前的宋灼枝和永诚侯的相处日常,一低头俱是脸红羞涩的笑,偶尔对视着不说话也很温馨。
他和永诚侯天差地别,他不过是个她能紧紧抓住的棋子罢了。
可是,谁叫他听了不该听的甜言蜜语,动了不该有的念头呢。
他看着她裙面上的缠枝花纹路,说:“对。”
后又鬼使神差地提起:“永诚侯已经在班师回朝的路上。”
宋灼枝抚摸他伤口的动作一停。
“永诚侯,对,还有永诚侯。阿九,不如你先去杀了他吧,季瑾钰要是活着回来,对我们很不利的。只有他死了,我们才能一直在一起啊。”
路九有一瞬间竟然有点意动。
他已经杀了很多人,并不差这一个永诚侯了。
就像她说的,如果永诚侯季瑾钰不在了,他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了,即便不是以正常的关系在一起,她也并不是真的爱他,可是就这样一直相处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不,不能杀季瑾钰。
如果季瑾钰死了,边关大乱,朝堂上现在根本找不出第二个能率军作战的人了,到时候国将不国,安宁都保不住,如何谈相安无事?
他低垂着头拒绝。
“小姐,我恐怕没办法同时杀了十一皇子和永诚侯两个人。”
他的伤比看起来要更重,或许不等他杀了其中一个,他自己就要葬身在别人的刀剑下。
宋灼枝皱眉,重新坐回凳上,轻抚过他的鬓角。
“真是没用。好吧,那就——杀十一皇子吧。”
路九的心沉下去。
“谨遵主子命令。”
…
“卡!”
虞夏很快收回手,谢青辞下意识想要抓住她,握了个空。
她站起来走到导演身后查看拍摄效果,留下他一个人还跪在地上没动。
她经验丰富,抽身太快,唯独他因为现实和戏里的某些重合,还沉浸在角色里没反应过来。
其他演员隐晦地看着他,又扫过虞夏,对视一眼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