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道歉有用，还要报仇干什么？

不知为何，莫芊芊此时此刻却心疼起那个杀人如麻的黑雾，她的狠心自然有她的道理。

或许是因为失望至极吧...

这世上本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为什么？你负了我？”黑雾周身的雾气不再那么多，不再那么浓烈，逐渐变淡。

莫芊芊意识到，那黑雾的中间，是一个被包裹着的人。

最终黑雾化成人形，静静躺在地面之上。

她一袭黑裙，不知是她的血液还是其他人的血液，在她的身下铺开，鲜红的血液宛若一支刚刚盛开，娇艳欲滴的玫瑰，而她自己，静静得躺在那玫瑰的中央。

离得有些距离，莫芊芊看不清她的表情和模样，却觉得，她的脸，自己应该是在哪里见过的。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的每一句为什么都比前一句更小声，可每一声都比之前更加哀怨，充满了不甘…

“如果你没有残害这么多的生命…或许你不会是这样的结局…”少年的话语里有惋惜。

“回答我…为什么？”黑雾倔强得又一次询问。

“我以前以为你是人，想要护你一世周全，可我没有想到，半神半魔都已天理难容，更何况你是妖魔神三族结合，神魔结合，从古至今，无一例外会有好结局，这天上地下，没有你的藏身之处…没有一族会真正的接纳你...更何况，你心已成魔...六界之中，人人得而诛之。”少年的话语，铿锵有力，但是内容，却让人心痛至极。

“那你，爱过我吗？”黑雾好像哭了，仿佛在向少年询问这最后一个问题，执着倔强。

“答案那么重要吗？”

“重要！告诉我，你爱过我吗？”

神可以贬为人，人死了可以变成鬼，而鬼可以投胎转世，唯独只有魔，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魔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这时间的轮转，好像并不那么公平。

她的问题，或许是想要带着，去追逐一个答案。

一个哪怕自己听到之后比魂飞魄散还要令自己痛苦的答案。

“爱过。”漆黑的夜，满天的火光，嘈杂的声音之中，少年给出了答案。

纵使周围再嘈杂，纵使少年回答这两个字的声音再小，莫芊芊还是听到了这个答案。

无论答案是否出于少年的内心，无论少年是否说了谎，莫芊芊看到，黑雾原本因痛苦还在颤抖的身体，逐渐停止了颤抖，融入到夜的安静之中。

少年手中依旧是那柄剑，剑锋几乎快要抵到她的身上，“还有什么想说的吗？这弑魔之刃一旦触碰到你的身体，你都将会立刻魂飞魄散…”

“爱你，是我做过的，最好的事。”她缓慢得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说着自己的临终遗言。

只是她不知道，爱过他，也是他做过的最好的事。

他有些痛苦得闭上眼睛，缓慢得举起弑魔之刃，深吸一口气，似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在空中，猛地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