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好好休息过,他的声线很沉很哑,像很钝的刀刃磨在砂纸上,阴测测的,盛承岸胳膊上汗毛直竖。
看着眼前的江离,盛承岸无端就想起了十年前的他。
那时江家父母车祸去世,刚刚成年的江离接手江氏集团,步步为营韬光养晦,一手将隐藏在庞杂权力关系网下的枝叶藤蔓修剪的干干净净。
盛承岸也不过是与他一般大的少年,怀揣同样骄傲的少年心性,看谁都像矮自己一截的蠢货,唯独对江离……他从一开始就深觉这人只能做朋友。
掩藏在俊美皮囊之下的心肠如何冷血,盛承岸亲眼见识过。所以此刻他不禁感叹,夏宁安到底是受了什么蛊惑,要在“丧心病狂”上和江离一较高下。
不过令盛承岸稍稍意外的是,夏宁安在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后,就没再瑟瑟发抖,面对满身血光好像随时就会杀人的江离,她居然显得有点“从容”——
她瞪大了眼睛,视线仿佛落在江离身上,却又不聚焦,嘴唇机械似的上下动着,像一具牵线木偶。
这具“木偶”宛如背书一样的回答:“车祸只是意外,那时我刚好感冒生病,去医院打针吃药了,在车上精神不济,头昏眼花,一时失误,才会不小心酿成车祸。我会承担事故责任,但绝对不是蓄意谋杀!”
这些辩词她已经说了无数遍。
从她在医院醒来的那一刻起,就有警察来审讯她,盛承岸作为江离的好兄弟,从一开始就非常自觉的来旁听,这姑娘不知道心理素质强大的变态,还是早就写好了说辞,反正她第一次就是如此回答警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