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走了李石头后,何家把门一关,过自己的好日子。
刚做好一桌饭菜,何福根就回来了。
穿的是便服,胡子拉碴,一脸风霜。
人瘦了,也黑了,憔悴了许多。
何老太一看他,眼泪就忍不住地流。
司徒老太来劝她,“人平平安安的回来了,县衙那边也不会追究,就是大喜事!”
柳锦柔也劝道:“何婶子,您小心身子,别哭坏了眼睛。”
何家其他三兄弟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何福根,好一会,何福宗才说:“傻站在那里作甚,还不快来给娘磕头。”
何福兴气呼呼地踹了他一脚,“还不快跪下!你知道你惹了多大的祸,你差点吓死娘!”
何福林是弟弟,不好说哥哥,只能叹气摇头,“三哥,你以后可不能这样糊涂了。”
何福根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要跪下来给何老太磕头。
何老头大声斥道:“给我磕头做什么!要不是司徒少爷帮忙,你早就掉脑袋了!”
这回何福根聪明了,他一转身,对着司徒老太磕了三个响头。
这下子大伙都明白了何老太请司徒老太他们来的苦心了。
司徒夜是晚辈,柳锦柔是平辈,都不好接受何福根的叩谢。
他给司徒老太磕头,天经地义。
何老太又说:“你这条命是司徒家给你的!以后你就是司徒家的事就是你的事,就是要你的命,你也要给!”
“是!娘,您教训得是!”
何福根又对着司徒老太千恩万谢,“司徒婶子,以后您有啥事就尽管吩咐,您就是要拿我的头当凳子坐,我也会割下来给您坐的!”
何老太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司徒老头连念了三声阿弥陀佛,连连摆手,“要不得要不得啊!我哪能要你的头啊!”
何福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得有些血腥,司徒老太长年吃斋念佛的,听不得这样的话。
可一时之间,他也不知该用什么话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嗫嚅了半天,才说清楚一句话,“反正司徒婶子,我就是上山刀下火海,也要报答您的!”
司徒老太忙不迭地说:“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何老三啊,你快起来吧,赶紧一家人吃个团圆饭。”
何福根还认了死理,偏就不肯起来了。
柳锦柔赶紧来打圆场,“何三哥,我正好有事想求你帮忙呢。咱家没男人干体力活,明天你能不能去我家,帮忙劈点柴啊?”
何福根一听,喜笑颜开,当下就爬了起来,连声说:“等吃完饭,我就去劈。”
大家一起吃了顿高高兴兴的晚饭。
司徒老太一放下筷子,就寻了个理由,带着柳锦柔和司徒夜回自己家了。
何老太这才把何福根单独叫到了自己屋子,把李红花那几件破事详详细细地说给他听。
“她到底是你的婆娘,人也关在柴房里,要怎么发落,你自己看着办!”何老太的言语中,满是厌恶。
何福根听得脸一阵青一阵白,全身都渗着冷汗,就连手心都湿了。
李红花不但给他戴了绿帽子,还想告密害死他,这样的蛇蝎女人,他恨不得现在就打死她。
可是,如果真的让她浸猪笼,何福根又于心不忍。
“娘,您知道我为什么会想逃回家吗?”何福根说,“战场上死太多人了,我每天都做噩梦,梦到自己杀死的人回来向我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