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错了吗?
谢商徽直视着她脸颊微垂的轮廓,神色慢慢隐晦了起来,直直地盯着他,竟有些怕她会点头。
好在颜皎月没有点头,反倒轻抬头道:“我兄长外出求学时,常用母姓。他姨娘母家姓顾,若是隐了姓便是叫顾途。”
清平王府大公子颜途,字子慕,母族为顾氏皇商旁支。
“所以,他不叫顾途是吗?”
听到这个回答,谢商徽一时不知该喜还是该怒。
同窗三载,他一直视那人为知己,为挚友,却不想到头来,那人竟连个名字都是假的。
一时间,谢商徽心底忽起寒意。
若是颜子慕此刻出现,他定会将他揍成个王八猪头。
混蛋!名字都是假的,怕是连身份也是假的了,难怪那件事之后,当年他会……
越想越咬牙切齿,好在谢商徽这人向来光明磊落,怒火倒不会去牵连到别人。
他闭目平复了下心绪,再睁眼时眼中已经一片平静,看着抬头也在看他的颜皎月,语气不生不冷地问:“你与你兄长,何姓?”
若顾途的名字是假的,那他猜测到娇娇儿的身份,大概也被误导了。
说还是不说呢?
兄长当年有意相瞒,但现在谢商徽看上去似乎有些生气,颜皎月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实话,想起这些日子以来,谢商徽面冷心热真把自己当亲妹妹一般对待的好,颜皎月内心纠结极了。
“除开顾家,这几月来被押送发配地的,唯有宋家和……”提到有关皇族的清平王府,谢商徽并没有直接说出来,只隐晦地跳过,直接问她:“你是哪一家?”
只要不是清平王府,她不管是任何一家,只要还在北疆雁洲的地界上,谢家都能护她一世周全。
然而,有时候现实总能和希望背道而驰,颜皎月沉默了许久,还是拉过他的手,在他掌心一笔一画的写下了一个字。
简短的一个字,还是让已经有些心理准备的谢商徽惊怔了一瞬。
而颜皎月写完,坐直了身子,垂眸歉意道:“哥…谢将军,若我兄长当年的欺瞒给将军带去困扰,娇娇儿在此代他给将军致歉。但兄长他当年,也并非有意欺瞒,实是家中不允他外出求学,他无奈只能离家出走,不得已才换母姓与将军以及外出所遇诸友相交。”
“但兄长曾坦言过,他外出三载,虽名姓有假,但与将军及那三两好友所结下的情谊却没有一丝作假。当年兄长归家后,便时常醉酒道出不舍外出所结识的至交好友们,就连方才那首小调,也是兄长曾教我的。”
那也是谢商徽醉酒时教那三两好友唱的。
一别多年,再次听到故友消息,竟是以这种方式。一时之间,谢商徽说不出此刻该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其实早在当年顾途离开后,就如人间蒸发那会儿,他便怀疑过那小子隐姓埋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