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清平王府签了死契的婢女,也是个叛主的丫鬟,若她承认这东西是她偷的,那当初她哄骗月小姐回府害她惨死的事被人发现,日后传到某些人的耳中,她只会死得更惨。
她还是花一样的年纪,她还很年轻,她真的不想死。
可她间接害死月小姐的事却是事实,甚至月小姐不堪受辱,自毁容颜那一幕,她缩在牲口拦的角落里刚好看得清清楚楚。
她怕,怕死得会比月小姐还惨。
而今能让她活的,只有那块莲花瓣了。
只要莲花瓣在她手里,日后她到那人面前,无论怎么编排谎言,都会死无对证的。
见地上的女子半天没吭声,有个官员抬腿就是一脚,踢完还朝着她恶声恶气道:“七公子问你话呢,你聋了还是哑巴了!”
被这么一吼,那女子害怕再被踢,哆哆嗦嗦了半天,才吞吞吐吐道:“是、是奴婢…奴婢以前的主子,赏、赏给奴婢的。”
她话刚落,谢七郎眼神瞬间冷了下去,语气更是没再有丝毫温度的又问:“你以前的主子,是曾经清平王府的颜皎月?”
他怎么会知道?
当初她被卖入清平王府,就被遣到小明湖边上的小屋伺候,平时大公子来接月小姐回王府时,也不常带她一起去,时日久了,王府里认得她的也就只有些管事婆子了。
而最后一次去王府,还是拿了别人的好处,哄骗了自己主子一道去的,却不想连自己也被连累了。所以如今在这发配地,压根就没有几个知道她曾经是侍候颜皎月的婢女。
所以女子才在听到‘颜皎月’三个字时,表现得极为震惊,似乎是不敢置信他一猜就一个准。
然而谢七郎可不是猜的,而是他眼神好,注意到了莲花白的背面角落上,有人用心的在旁刻下了不怎么显眼的‘皎月’二字。
若是不细细观看,是发现不了的。
而看到那两个字,谢七郎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前不久听说被薛霁那孙子虐死的那个颜皎月。
想到那个颜皎月,自然也就想到了她的出生地,皇城。
同时也就联想起了这莲花瓣是在哪儿见过了。
当年他去皇城,除了收拾了一波皇城的世家子弟们外,其实还算有个一面之缘的朋友的。
只是那时,那一面之缘的小子有些体弱,没在太学,但他的名字夫子们每每提起,都是好一阵夸赞,好一副与有荣焉。与提起他时的那恨铁不成钢,恨不得踩他脸门两脚的嫌弃样,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这也让他极为的不爽。
所以在他离开皇城的前一天,他偷偷溜进了那小子家,本来是想揍完一顿就走的,哪知道那时学艺不精,刚潜进去就被那小子发现了。
不过好在那小子是个正人君子,虽发现了他,但没喊人。知他来的目的是揍他后,也没计较,还一脸温和地笑着请他喝了壶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