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本想直接告诉她,但是话到了嘴边,却没说出来。
她想想,还是不欲打草惊蛇,含糊了过去:“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是小姐让我把人找来的。”
这时,谢听澜也从内院过来了,她和府丞打了个照面,温声道:“麻烦大人了。”
府丞不敢怠慢,连忙回礼。
谢听澜道:“大人不必束手束脚,既然找了大人来,自然是要把此人找出来的。大人只管吩咐手底下的人搜就是了。”
“那下官冒犯了。”谢听澜都这么说,府丞自然是立即办事。
一干佩刀的侍卫兵分几路,立即搜查起来。
钟灵双手交叠在腹间,不停的捻着,不知为何,她心里忽然慌慌的。
见侍卫开始各个院子翻,钟灵忍不住跑到谢听澜身边,“小姐,您这是要做什么,他们把院里的东西都翻乱了!”
谢听澜没理会她,倒是府丞,好脾气的笑道:“姑娘说笑了,若不大举搜查,怎能找出偷了谢小姐珍宝的贼人呢。”
“什么?!”
钟灵吓的大喊了一声,背上濡湿,头上开始渗汗,手脚也软的站立不住。
毓秀也不瞒她了,“我方才怕和你说,会被那贼听到,打草惊蛇。其实刚才我帮小姐放钗子的时候,发现上个月小姐从国公府带来的那根簪子不见了。那可是卫大夫人给小姐的珍宝,上头的青玉有价无市呢!”
毓秀话音刚落,钟灵腿一软,身子像面条儿似的滑坐到了地上。
府丞办案多年,岂能看不出眼前这个小丫鬟的古怪。
稍稍一想,便猜到,谢小姐这簪子,就是被身边的家贼偷的。
毓秀还没反应过来,钟灵自知瞒不住了,拉着谢听澜的衣摆,哭着说道:“小姐,奴婢知错了,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求小姐饶了奴婢这回吧!”
毓秀脑中灵光一闪,失声道:“钟灵!簪子是你偷的!”
“小姐恕罪,是奴婢看小姐……看小姐一直都不戴那簪子,一时间鬼迷心窍……奴婢再也不敢了!”
钟灵跪在谢听澜脚边,一遍遍磕着头,脑袋磕出了血也不敢停。
与此同时,侍卫也在钟灵的住处,将碧玉簪子翻了出来。
饶是她把匣子藏到床底的砖缝下头,还是没躲过经验丰富的顺天府府卫。
府丞拿来簪子,看了几遍后,说道:“按南秦律法,犯窃盗罪者,所得钱财超过一百二十贯者,杖一百,流三千里。谢小姐这簪子,怎么也要上千两白银,打死都不为过。”
钟灵吓的瑟瑟发抖,“大小姐饶命啊!求求您,求求您看在奴婢和您,一起长大,伺候您这么多年的份儿上!饶了奴婢吧!奴婢保证,再也不敢了!”
钟灵很想把真相说出来,但是话到了嘴边,她却怎么也不敢说。
她虽然跋扈蛮横,但是不傻。
要是真的把那人供出来了,她就算留在谢府,也是难逃一死啊!
早知如此,她就不该听母亲的,偷谢听澜的首饰讨好那人。
她也没想到,之前那么多次,都被她躲了过去。
谢听澜平日里从来不注意妆奁里东西的人,偏偏就注意到这碧玉簪子不见了!
都是毓秀那个多事的家伙!!
钟灵一边在心里骂,一边祈祷,祈祷谢听澜,看在她和她娘的份上,饶了她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