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一惊,“你说什么?”
顾不得多问,她连忙叫方姑姑,“随意,快去拿本宫的牌子,去太医院喊人去钟粹宫!”
吩咐完以后,皇贵妃才看向那两个嬷嬷,见她们二人吓的满头大汗,顿时明白了什么。
“好啊你们,贤妃只是禁足,你们就敢如此伺候。拖下去,先打三十大板,若贤妃无事便罢,若是有事,直接打死。”
“娘娘饶命啊——”
皇贵妃对二人的哭饶置之不理,上前亲自将傅招摇扶了起来。
替她捋了捋零散的鬓角,温声说,“进本宫殿里休息一会儿吧。”
“多谢娘娘,只是招摇,还是担心母妃的安危……”傅招摇抹了一下眼泪,哽咽说。
皇贵妃想了想,贤妃出事这么久,也是自己和傅平野连累了她,于情于理也该去看看。
皇贵妃让人准备了撵轿,跟傅招摇一起到了钟粹宫。
太医比她们到得早,方姑姑守在宫门口,见皇贵妃和傅招摇过来,微微点了点头说:“娘娘和五公主放心,太医刚说了,贤妃娘娘的体热能消下去,并未伤及根本,安心休养一阵子就会好了。”
傅招摇抹干净眼泪进了寝殿。
寝殿内,傅睿跪在贤妃床前的脚踏边上,他眼睛还是红的,脸上还留着明显的泪痕,只是腮帮绷着,像在极力遮掩悲伤。
见傅招摇回来,他哑着嗓子喊了一声皇姐,余光瞥见皇贵妃,他立即站了起来,向皇贵妃行礼。
“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不必多礼,坐吧。”皇贵妃抬了抬手,移开视线朝贤妃望去。
不过十日左右,贤妃已经瘦的脸颊凹陷,眼下青黑十分严重,跟之前的模样大相径庭。
皇贵妃一时哑言,随后怒不可遏,“钟粹宫的人是怎么照顾贤妃的!圈地案一事还未有定论,竟然敢如此伺候主子!”
她生怕惊扰贤妃,声音放的很低,皇贵妃给了方姑姑一个眼神,示意她出去处理这件事。
一扭头的功夫,太医说道:“娘娘,贤妃娘娘醒了。”
太医拔下金针,贤妃的神情还有些恍惚,傅招摇和傅睿扑到床边,叫了好几声母妃,贤妃才回过神。
她看了眼两个孩子,又抬眸朝上看去,这才发现皇贵妃在这儿。
“娘娘……”贤妃挣扎着要起身行礼,却被顾南玉按了回去。
“微臣告退。”太医识趣的收好东西退出了寝殿。
皇贵妃道:“你身子太弱,就不要多礼了。也是本宫失职,皇后病中,本宫代掌六宫,却没发觉你这里竟然能……”
“这怎是娘娘的失职呢,娘娘的苦楚,臣妾感同身受,岂会怪娘娘。”贤妃说到伤心处,潸然泪下。
皇贵妃望着她满是血丝的双眼,又闻得这寝殿中浓浓的檀香味,她心知,这十几天贤妃肯定是夜夜难眠。
她想了想,轻声说:“你先不要担心。你兄长他们,现如今在牢中,还没有什么事……”
贤妃心里苦啊,她没想到,兄长好不容易才回京一趟,竟然就这么牵扯进了圈地案里。
不但如此,竟还有人说他通敌叛国,卖了南秦的城池。
贤妃日日心悸,夜不能寐,就怕哪天得到消息,她兄长被皇上砍了头去。
贤妃根本就没有机会给兄长抱屈,早在她得知此事的时候,就已经被皇帝禁足了,她甚至连钟粹宫都出不去。
消息闭塞,她也不知邱思年到底如何了。
现今得了皇贵妃一句平安,贤妃没忍住,嚎啕大哭起来。
她将脸闷在被子里,将哭声压下去,缓了一会儿以后,才执意坐起身,对皇贵妃道:“请娘娘帮帮臣妾,还有臣妾兄长一家。兄长不会做出通敌叛国之事,更不可能鱼肉百姓,太子殿下和兄长一定都是清白的。臣妾无能,只能日日念经替兄长一家和太子殿下祈福,却做不出实质的事帮忙。娘娘……”
皇贵妃苦笑着看着她,无力道,“本宫若是有办法,妹妹早就已经出来了。现今证据不足,虽还不至于定罪,但拖下去也不是法子……”
傅招摇实在着急,忍不住插嘴说:“那娘娘可否告知,还有什么办法,能再帮舅舅查一查这件案子!”
“若说再查,那只有麻烦青州知府卫平生。只是本宫方才见了他的兄长卫青云,他说已经仔细查过那些卷宗证据,实在是找不到能帮他二人脱罪的证据。他已经仁至义尽,本宫实在无法再多说什么。”
皇贵妃一直陪贤妃到黄昏时分,直到赵公公偷偷过来,传了傅惟琛的话,示意现在情况特殊,她不能再逗留。
皇贵妃才离开,不过好在,钟粹宫的奴仆被处置了一大批。
可幕后指使此事的人,现在还不是调查这种事的时候。
皇贵妃离开后,傅招摇在贤妃床前站起身,坚定道:“母妃,我去找卉儿。卉儿也是卫家的外孙女,而且她与我情同姐妹,我求她,让她找卫平生大人,再帮舅舅看看,是否有什么能帮舅舅脱罪的线索!”
贤妃看着女儿,心中其实不抱什么希望了,但是她又不忍打击傅招摇,张了张口,嗄声说:“那、那好。”
傅招摇说干就干,其实她一早就有这样的想法,只是非不得已,她还是不想拉谢姝卉下水,毕竟她现在也是半个获罪之人。
但她也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舅舅一家去死。
只要谢姝卉,再去求一求卫平生就好,只要让青州知府,再查一查——
傅招摇买通了一个宫人,把想要跟谢姝卉见面的消息,写在纸条上传了出去。
可是转眼三天过去,毫无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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