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衷觑着他的神色开口问道:“我听说大哥已然找到了范溪,是在定王府里?”
周磐点头,道:“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我答应了辅佐定王夺权。”陆怀衷点头道:“太子荒淫,琼王阴鸷,皆非明君。定王仁厚,良禽择木而栖,理应选他的。只是如今手段用得不甚光明,有胁迫大哥之嫌。”
周磐叹一口气道:“也罢,迟早要入局,如今倒也是个契机。不提此事了,你找我可还有别的?”
陆怀衷深以为然,若是他去,也是如今的结果。因说道:“今日收到刘彪传回来的消息,说是范老贼已然带着庶子范江逃离了丽州县,不知去向了,只留下庶女范荷和两个小妾在郭家,付当家一怒之下便把她们都抓了来,已是在回来的路上了。”
周磐面色顿时沉了下来,说:“这老贼,费了这些心机,又让他逃了。如今只抓了他的内眷,岂不让江湖人笑话我们墨金山只能抓老弱妇孺出气?”
陆怀衷心说那还不是你临阵退兵,才给了老贼喘息之机?但也不能怪他,要怪就怪范溪逃走的不是时候。想了想道:“那范老狗狡猾异常,如今也只有挟制他的妻女迫他就范了。范溪虽是他嫡长女,到底没有跟着他长大,并不知道他做的事,但是这个庶女范荷,倒是从小养在身边百般疼爱,耳濡目染,怕是知道他不少的事。”
周磐听如此说,才点点头说:“也罢,既已带了回来,且先审审看吧。”又想到范溪,从小不得爹娘宠爱,本是个可怜人,如今看来竟出淤泥而不染,是个幸事。想到她方才那蜻蜓点水的一吻,他的嘴角不由自主的翘了起来。
简葵一早梳洗过以后,正在用早膳,便听到院门一响,随即有个温温柔柔的女子声音道:“范妹妹可在?”她疑惑的看向旁边的茵茵,茵茵忙低声说:“是夏娘子来了。”
简葵微微一笑,心想,这可真是来得巧了。她昨夜一直在揣测到底是谁要害她,无非是夏娘子和胡娘子二人。如今胡娘子被关起来了,正好试探一下夏娘子,没想到她竟如此沉不住气,自己刚刚回来的第二天一早就来了。
她也漾起一脸笑容站了起来,朗声道:“是夏娘子?快些请进来。”说着便往外走,夏娘子已经进了院子,她纤瘦细巧,行动袅娜,穿着一件月白衫子,下面是红绫裙,愈发显得如月中嫦娥一般。见到简葵出来,她忙笑道:“多日不见范妹妹,竟是清减了这么多,想来在外头吃了不少苦罢?”
简葵假意叹一口气,请她到屋子里坐了,才说:“我如今的身份夏娘子也是知道的,只是被困在这里的人质而已。别说瘦了些,便是死了,也没有人在意的。”
夏娘子忙拉住她的手说:“妹妹不可做如此妄自菲薄之语。如今在主子爷心里,妹妹怕是一等一的要紧人儿,如何不在意?”
简葵忙压低声音说:“夏娘子莫要再取笑我了。昨日我跟主子爷说,前番我院子走水,并非意外,而是有人想害死我,他竟丝毫不在意,仍叫我回后院住着,这不是置我生死于不顾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