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世子优雅的撩起长袍的下摆,大马金马的往椅子里一坐,仿佛他并不是这里的客人,反倒是这里的主人般,底气十足地道:“在下的条件很是简单,在下虽手握月且古国的传国信物,却志不在此。当初我祖上这一支南下中原,除了寻找丢失的传国信物之外,更重要的使命便是扩大月且古国的疆域,开疆扩土,称霸中原。”
札不勒一震,他自登基以来,想的便是如何偏安一隅,可从没想过要开疆扩土。他忽然就觉得自己已经在气势上矮了对面这位安国公世子一截。
安国公世子目光炯炯,道:“在下之所以坦荡对陛下言明此意,不过是请陛下放心,我,志不在此,月且古国的传国之宝早晚会交到陛下手中。只是,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念在你我皆是月且族后裔的情份上,请陛下帮我个小忙。
在下想以月且古国的名义去西北道拜访直隶总督王冼王大人。
请陛下准备些见面礼,也无需多珍贵,只挑些月且古国的特产即可。再者,还请陛下亲自手书国书一封,以我为月且古国使者,去拜见总督王冼大人,陛下以为如何?待我从西北安然返回,自然会将手中这面灵龟之鼓敬献与陛下。”
札不勒将安国公世子的话,在心中反复想了三遍,突然抬起头,望向安国公世子,恍然大悟,喜道:“难道世子是想从西北道撕开大宗朝一道口子?孤王虽然没去过中原,却也知道西北道直隶总督王冼绝非等闲之辈,在西北道拥有绝对的权力,朝廷几乎拿他毫无办法,俨然已然形成他自己的小朝廷。如此之人,必有反心,只不过缺少一个契机,一个借口而已。世子是想为王冼送去一个合适的契机么?”
赵棠棣一行人晓行夜宿,不消几日,也来到了西北道直隶总督府所在地——景州城。
以防万一,安全起见,刘阴阳在入城之前还是为队伍里的每一个人按照景州城百姓的长相特征化了一个平淡无奇,绝不会引人注意的妆容。
谢昭昭看着那些平平常常的面粉,染料,胭脂之类的东西在刘阴阳手里化作改装易容的工具,感到十分的神奇。
谢昭昭夸赞道:“师父,说实话,我拜您为师也有些日子了,也没学到什么正经的本事,你除了天天叫我记那些我根本看不懂的鬼画符,有用的一点也没教我。不如,你把这个本事教给我吧?我看你这化妆的手艺还真是不赖。”
刘阴阳真是拿这个徒弟一点办法也没有,什么叫也没学到什么正经的本事?什么叫天天叫她记那些根本看不懂的鬼画符?那是这世上唯一正宗的巫咸经原文好么?
巫咸经中所蕴含的力量足以开天辟地,她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丫头,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世上有多少人对巫咸经原文垂涎三尺而不可得,他天天手把手的教她背,教她记,却落了个什么正经本事也没教的名声,真是叫他又好气又好笑。
刘阴阳一边抄起一把面粉倒在一只竹碗之中,仔细端详了一下眼前这人的脸色,嗯,白中偏黄,与西北道这里普遍黄中带黑的肤色迥异,一眼便能被人认出是外地人。
于是,刘阴阳找了些合适的染料对上胭脂,又加了一勺他自己熬制的半透明粘稠状的液体,倒入那碗面粉之中,搅拌了一会儿,用竹筷挑起一些膏体,冲着日光仔细看了一会,又用手指捏了捏那膏体,点了点头,对自己的杰作十分的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