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不敢往下想了,毕竟那个陈家的十姑娘才那么一丁点大。而她打小指了婚的棠棣表弟也不过才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而已。她不能把事情想得过于复杂了。不是谁都跟她一样,经历过常人没有经历的痛苦和变故,变得不再像她自己,更不像一个还未及笄的无知少女。
面具人的首领指挥着手下好不容易将暴动的奴隶们镇压下来。奴隶们已经是死的死伤的伤,倒地一片,哀嚎着不绝于耳。
面具人也有几人在混乱中被奴隶们杀死,还有几人受了轻重不等的伤。
王采儿走到面具人首领面前,从怀中掏出半块玉牌来,递给他,轻声地道:“父亲重伤,特命我持此令牌接管铸造坊。”
面具人首领接在手中,从怀中也取出半块玉牌来,两块玉牌对在一起,合成一块,严丝合缝的。他将半块玉牌还给王采儿,抱拳行礼道:“属下甲子见过四姑娘。四姑娘来的不是时候,入坊的阵法锁死,咱们谁也出不得这大阵去。新买来的这些奴隶们被困两日一夜,便慌了神,引起骚乱。四姑娘能不能顺利接管铸造坊实在是未知之数。大少爷派人送来的这些物资也损毁不少。”他一边介绍情况,一边指着满地狼藉说道。
王采儿只是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然后,她转了一圈儿,不着痕迹的走到了谢昭昭消失的地方。她修炼内力已有小成,感官自然比旁人要敏锐得多。可是,她凝神感知,却丝毫也没感受到这里有什么异样。
那个小丫头究竟去了哪里?王采儿依旧不相信一个人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凭空没了踪影,一定是这里有古怪。地洞?暗道?
王采儿仔细的检查着周遭的一切,不放过一草一木一花一石,却依然没有半点蛛丝马迹。
赵棠棣有些讷讷的走近王采儿,压低声音道:“表姐,你怎么也来了?这里很危险的,你还是回总督府里去吧。”
王采儿微微一笑。看着自己这个小表弟的模样,分明是又关心自己又害怕见到自己的模样。知道他对两人的婚约一事耿耿于怀。不想承认又不好拒绝自己。便没来由的心情大好,有一种特别想逗一下他这个小表弟的冲动,便故意将脸一拉,道:“你既不想承认你我之间的婚约,又何必假惺惺的关心我的死活?”
赵棠棣大窘,一时间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半晌,方才结结巴巴的说道:“表姐,我,我,我没有不想承认。那个,那个,咱们俩个都还小不是?再说了,姑丈与姑母刚刚过世不久,表姐还要为他们二老守孝不是?”
赵棠棣话音还没落呢,就见王采儿的脸色刷的一下惨白。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不该提起姑丈和姑母。那两人死的实在是太惨了。他这不是往表姐伤口上撒盐么?
赵棠棣连忙举起双手,不停的摆手,道:“对不起,表姐,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别伤心难过。姑丈和姑母的仇我会帮你报的。”
他后面这句不说还好,一说出来,王采儿双目通红,眼泪都掉下来了。
赵棠棣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这什么臭嘴,怎么净挑不该说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