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客栈并不算大,但是胜在位置属于城中较偏的地方。所有客栈只有一间小院子供有钱客人包下,唯一的通道也只有和大堂连通的一条甬道,以及老板娘的房间,相对而言比较方便罗建奇控制出入。
而且,小院里还有间小厨房和浴间,方便给程歌煎药和梳洗。
老板娘是个寡妇,膝下无子,早年丈夫在世的时候夫妻俩非常恩爱。看到项云龙抱着程歌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很有感触,于是亲手帮忙打点一切。她理解他们不愿被人打扰的意愿,等收拾好一切就带着小二离开了。
罗建奇安排好各个暗卫把守的地点,然后到主屋的偏厅里见项云龙。
“王爷,都打点好了。我留下了三个人和我守着这里,还有两个在客栈附近和城门口四处留意着,一有动静就会来报。”
“嗯。那个大夫呢?”
“已经处理了。”
“好。”
程歌有孕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除了他和程歌之外,还有就是那个大夫和罗建奇知道。越早处理了那个大夫,对程歌就越安全。
“云龙。”
这时,程歌的声音有些着急地从卧房里传来,项云龙连忙过去。罗建奇行了礼之后离开。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项云龙颇为紧张,想扶她但是又怕碰到她肩胛的伤口。
程歌扶着他手臂坐起来,让他在身后放了个软垫垫着腰。她揪着他衣袖,眉心深皱,神情显得很紧张。
“那个大夫怎么了?你怎么处理的?”
项云龙这才舒展了眉头,原来她是担心这个。“放心,我让罗建奇给了他足够的银两,让他回老家养老去了。你以为我怎么处理的?”
他逗她,惹得程歌有些不好意思。
“我不是不信你,只是怕你为了保证我的安全,就对那人痛下杀手。”
项云龙刮了刮她的脸皮,“我即为人父,自然得为孩子积下阴德,不相干的人,让他们远去就是了,不会随便就开杀戒。”他忽然笑了笑,“不过那个大夫倒是很有意思。罗建奇说他去的时候,那个大夫已经收拾好包袱,和一家老小在家里等他了,好像早就预料到了什么。”
程歌略想了想。
“他看我怀孕,又见我肩上刀伤,你又是王爷,想到这个其实也不难。难为的是,他能预料到你会让他离开事先等着。”
“嗯,这些老的,有时候都是人精。”项云龙想起他营里的那几个,看着都是普通人,但却都心明眼亮着呢。
“接下来,我们真的要在这里休息?”
“当然。你现在的任务,就是给我好好养着。身体不结实,我就不上路。”
程歌皱了皱鼻子,笑着没有再说话。
接下来在客栈里的这几天,程歌过得极为舒坦。不光是有人伺候,心里还很得意地舒坦。有时候心疼,可是却又异常地满足。
因为伺候她的人,是项云龙。
他们这队人,除了程歌之外都是男人。一般煎药之类的事情,罗建奇他们还可以做,其它的可就不行了。项云龙更不会愿意让别人老看到程歌躺在床上的样子。所以一切事情都是他来。
从早上开始,他永远比程歌早醒。当程歌醒来的时候,就已经闻到了粥米的清香味,引得她的胃立刻就咕噜噜地响起来。她起来以后,他就给她端水让她洗漱干净了好喝粥。虽然这些粥有时候太稠有时候太稀,还偶尔闻到些焦味,但程歌喝得很欢乐。
用完了早膳,一般项云龙都会带她到小院子里走走,然后让她坐在门廊上,看看院景。
午膳和晚膳比较复杂,项云龙做不来,都是老板娘亲自送来的,她看着程歌脸色不好确实身体欠安的样子,就时常炖些鸡汤给她喝。反正他们交的房钱都已经尽够了。
一天三顿的汤药,是项云龙亲自煎了端来给她喝的,每次都会放一颗蜜饯在旁边让她去去口中的苦味。这些都是安胎的药。肩后的伤口除了一开始吃些止血的药之外,现在基本都是用外用药。
外用的程歌当然要用初善给的药,但是伤口在肩后自己看不见,也都是项云龙亲自给她敷上。除此之外,程歌每日的衣服和发式也都是项云龙包办的。
这一天清晨,看他又很吃力地给她穿好衣服开始研究今天的发型,程歌忍不住说道:“不用梳了吧,反正都在院子里又不出门,梳顺了披散着就好了。”
“不行。”项云龙坚持,一边给她梳头一边说着自己的理由。“你已经整天都待在屋子里不能出去了,把头发梳好看上去精神一点,你心情会好很多。”
程歌忍不住要笑他,“什么时候你也知道这些事情了?”
“当然,以前小时候我娘病的时候,时常听到她的宫女跟她这么说的。”
他都这么说了,程歌也只能由他去了。